除了始作俑者之外,张德音是第一个体会到这个用心的。
皮仪夏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唇边的笑有些漫不经心:“张先生, 察觉到了我的用意, 您竟然还要进来掺一脚?”
张德音的声音淡淡地:“我一直觉得,那些被侮-辱被伤害的,有拿回自己的东西的权利。不然,这世间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皮仪夏挑了下眉毛。
对他这种小老百姓来说,张德音所在的阶层,不说是特权阶级也差不多了, 竟然还说什么“公平”。
还真是让他感觉有些新奇。
只是, 适才那一瞬间的失态,却并非源于此,而是那句带着心疼意味的“夏天”。
那是上一个任务世界里安锐对他的称呼。虽然张德音和安锐在相貌上一点儿都不像, 刚刚却奇异地重合起来。
上一世, 安锐就曾一遍又一遍地把他抱在怀里, 低声叫他。
两人第一次结合时是这样,他离开那个世界时,满头花白的安锐也是这样。
从头到尾,那个男人的深情从没变过。
要说上个世界皮仪夏爱上了安锐,这话并不确切。可要说他从没爱过那个男人,却也不对。
一开始,皮仪夏是真把他当成了一个合格的追求者看待的,后来,追求者上升成了搭伙过日子的。
皮仪夏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却从来没在哪个世界和人有过瓜葛,在感情上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初哥儿。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感情。
说得通俗些,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那些世界里,他冷眼旁观过太多人的恩爱情愁,悲欢离合。
看得多了,心肠也就未免比普通人冷一些,很难捂热。
包括安锐。
在那一世,皮仪夏努力当个合格的伴侣,对安锐的感情也渐渐深厚,却从来没觉得自己爱上了他。
直到他临死时的那一刻,看到满脸皱纹却哭得像孩子的男人,皮仪夏的心突然就疼了。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
只可惜两人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头儿,不可能从头再来。皮仪夏唏嘘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也就直接投进了新的任务世界。
他觉得自己适应得挺好的,至少一开始,他没怎么想过安锐。
却没想到,张德音一句“夏天”,就让他已经埋到记忆最底层的感情全都奔涌出来,这才会有了短暂的失态。
幸好两人只是打电话,并没有面对面。
不然以张德音的精明,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刚刚的异样。
皮仪夏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和张德音就出版的事儿又谈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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