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缓缓抬起手,抚摸面前悬浮在空中的这把椅子,这把椅子有些年限了,可是看起来还是那么新,皮质是白的,白中透着一股黄,好似宛如陈旧发酵的牛乳,触手温热光滑……就好像,摸着人的皮肤。
沈默修长的指尖搭在皮椅上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动静,他始终没有开口。
抬头往上看,听着楼上的一声声翻床倒柜的巨响。
沈默决定,去楼上看看。
其实刚才在屋主人的房间里,沈默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那个怪物的口水都滴到了他的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面对着肉翼上的一张张人脸,沈默连动都动不了,更不要说逃了。
但是,面前的庞然大物,却只是盯着他,真的是盯着他,一动不动。
直到他腿都站麻了,看到了地上那本笔记本。
小心翼翼地弯腰捡起日记本的时候,那个怪物才动了动,好似想要扑上来,却畏惧一种莫名的力量而没有办法。
沈默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异样。
他身上除了不属于自己的棉大衣就是手上的碎镜片。
当看了日记本的内容,不得不说沈默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按照日记本的记载,这个小梅早就死了,屋主人却好似对方活着一样,和她一起生活了四十余年,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寒毛直立的事情,那么,小梅又是怎么死的呢,现在看来,屋主人也早就不是人了……
如果还思考下去,真真是细思恐极。
沈默抛弃了这个念头,反之,他想到了对方的异常和这个诡异的地方的规则。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的作用阻拦了眼前的鬼怪的话,那么就只剩一样东西……沈默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小梅房里那个梳妆台的镜片。
联想到刚才眼镜男拿到发卡时激动的表情。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东西,竟然有在鬼面前保命的作用。
在四下,再无其他人的声音的时候,楼上的异动就显得那么突出。
沈默决定去一趟楼上。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对方设计陷害许沫的事情,还记得门锁紧之前这人道貌岸然的样子……
沈默这一辈子都在隐忍着过日子。 可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不忠不孝,是个白眼狼。
动则打骂,心情不好拳打脚踢,算是不好吗?让他小小年纪干家务,出去挣钱,算是不好吗?他用偷偷打工剩下的钱读到高中,被养父养母勒令休学,算是对他不好吗?因为养父养母有自己的小孩,让他给亲生孩子做牛做马,小时候当仆人大了要挣钱给他们付学杂费算是不好吗 ?
在这个鬼物横行的世界,在这个人心比鬼还可怕的世界里。
他竟然难得地学会了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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