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男孩的声音,带着疾跑后的气喘吁吁。
女孩转身,那双黝黑的眸子带着些许气恼,直直望着来人,晶亮发光,耀眼极了。
“你只关心你的足球吗?是不是应该先向我的树道歉。”是肯定句。
她鲜少说话间是透着不快的口吻,这一发声,确是指名的控诉。
陆禾闻言一愣,最直接的反应是可笑。
哈哈,和树道歉,什么鬼。
紧接着是吃惊,对上她的眼,心没来由的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流逝了。
她的眼睛是一个怪圈,叫人没思绪再想其他,脑袋空白一片。
好…特别的女孩子。
圆圆的娃娃脸上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子小巧精致,嘴巴严肃地抿着,腮帮子却不由自主的鼓着。
精致的刘海被风吹拂,披肩的发丝打乱了节奏,几缕遮挡住脸颊。
穿着毛茸茸的连体居家服,裤脚卡着小腿肚子,露出晶莹剔透的脚踝。
那脚踝纤细到,陆禾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
说可爱太单薄,说漂亮太肤浅,因为生气而发亮的双眼尤其动人。
腮帮子鼓了又鼓,好像…一条鱼……
哈,陆禾被自己找到合适的拟人比喻低声笑出了声。
啊,是有趣。
实在太有趣了,这个女孩。
微风吹拂得好不温柔。
纪得按耐住头发促及脸颊的痒,双眼直视高出他一个头的男孩。
像是非要求一个正确答案才肯罢休。
这人可真奇怪,一声不吭净站着傻笑。
“同学,你应该和我的树道歉。”
好脾气的女孩再次提醒。
这一声,倒是把陆禾拉回现实。
“啊对不起,我是说,树,对不起。”
“谢谢你挡住了足球。”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摸了摸树干。
最后的这句谢谢,倒是让纪得有些改观。
好像,也不完全是无礼的人啊。
纪得弯腰捡起足球,拍了拍表面的泥屑,递给陆禾。
“要注意安全呀。”
软糯的尾音恰到好处抚平了某人疾跑后的燥热。
陆禾也知道她没有多关心自己的安全,只是陈述事实,却受用的很。
强行代号入座,权当是关心自己了。
还想说些什么,被里屋阿姨的声音打断。
“鱼儿,来吃水果了。”
纪得听到声音就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又觉不妥,回头道了句。
“再见啊。”
这回倒是一刻不停地进屋了。
留下陆禾一人回味方才情景。
哈哈,还真的叫“鱼儿”啊。
三月带点凉的风,正是沁人心脾的暖。
漫天的海棠花落也不抵少女的回眸问候,像是一支穿膛箭,定住了陆禾的双脚,也击中了他的要害。
那一年,陆禾17岁,纪得12岁。
都是懵懂不解的年岁呢。
纪得懵懂的是,侧耳的碎发碰到脸颊为什么会微微发痒?
陆禾不解的是,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鱼?娃娃鱼?很丑哎,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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