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血亏空,话一出口倒真觉得有些冷,不由得身子轻颤。
陈茗绷着脸为他擦干净手指,脱下鞋袜上了榻,将骆华卿紧紧抱在怀中,又扯过被窝卷将自己与他层层包裹起来。
怀中人的身体冰冷得过分,亵衣被冷汗沾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吹拂在自己颈间的呼吸紊乱急促,灼热得几乎能烫伤人。
“这样好些了吗?”他轻吻骆华卿的额头,声音有些抖。
“好多了。”
骆华卿嘴角微翘,勉强扬起一抹笑容,神志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昏沉。
他意识到自己大概又要支撑不住,不愿让陈茗担心,急忙趁着失去意识前的刹那喃喃道:“我有些困,借你肩膀靠一会……”
话音刚落,陈茗就感觉到自己肩头一重,垂眸望见骆华卿双眸紧闭软倒在怀中,已然晕了过去。
这个傻瓜……莫非他以为这样蹩脚的谎言就能够骗倒自己?
心念联通的效果让陈茗对骆华卿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那人分明是耐不住疼痛被生生疼得晕去,偏偏还要避重就轻地隐瞒,真是——
让他一颗心都生生疼碎了。
“你这个笨蛋……”陈茗眨了眨眼,强自将眼底泛起的泪意忍下。
他回忆起几日前檀鸳和华尧对于解蛊之法的讨论,心底止不住地害怕,倘若卿卿体内的咒蛊真的成长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或许让他暂时遗忘这段感情是最好的选择。
可最后的结果谁也说不准,如果失去的记忆再也没办法追回,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骆华卿是自己在这世间最深的羁绊,只是短暂的分别就能让他焦灼不堪,更何况对方忘却了这一段感情?
自私也好,狭隘也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割不断,放不下,舍不得。
现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躺在身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若是日后能多加谨慎对待,若是来得及从夜流岛得到蛊毒的解除方法,他或许可以忽视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管不顾和那人抵死缠绵,相依相守。
然而他的心又不断在痛苦与自责中煎熬,毕竟痛在骆华卿之身,远比他自己经受同样的苦楚来得难捱。
“我该拿你怎么办?”
陈茗嘴唇贴上骆华卿的前额,低低的呜咽声伴着泪水的咸涩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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