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爸爸的妻子,可以拿到足够多的财产。
她应该离开了,寻找更好的生活,听说她即将成为主治,前途一片光明。
徐安之不想去亲戚家里。她讨厌和他们相处,她已经十六岁,不是十四岁,她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赵瑾西一如往常地在大半夜才回家。
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徐安之心跳快得耳膜发痛,她从床上惊惧地坐起来,仔细聆听,确实是有人在开门。
徐安之愣愣的,她脑子停止运转,但身体先行运转,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
那个女人刚刚打开客厅的灯,满脸疲倦地放下包,刚刚换好拖鞋,头发散下,落在肩头,飞瀑一般,在暖黄的灯光下,有一层朦朦胧胧的轮廓。
徐安之扶着门框,酸涩的感觉让她的鼻子一时塞住。
她咽下嘴里泛起的苦意,隐隐的哭腔:“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爸的钱,你不是都到手了么?”
徐安之不知道自己这番可笑的质问到底会引发怎么样的后果,正如她两年来从未理解过赵瑾西,她只知道,当这句话脱口后,她浑身泛起了冰冷的凉意。
一股彻骨的寒,和懊恼的悔,裹挟着巨大的恐惧感,让她整个人都紧张得战栗。
她不知道自己期待怎样一个答案。
但她害怕自己的这句话,会彻底撕破两个人相安无事的窗户纸,赵瑾西会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
然后如她所愿,让她一个人独自生活。
……
赵瑾西歪头看她,无言地笑了笑,她微微抬手,似乎想摸她的头,但手刚一抬起,又放下来,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十分自然。
“这里是我家,我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轻轻挠在徐安之的心尖儿,奇怪的痒,让她心跳差点静止。
她眨了眨眼,积聚在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徐安之握住自己颤抖的手,咬着唇,强忍着不哭出声。
她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泪眼朦胧中,她看见赵瑾西模糊的身影,影影绰绰的,朝她慢慢靠近。
“乖。”赵瑾西轻轻对她说,“我陪着你。”
……
徐安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第一次见赵瑾西用这么温柔的语调对她说话,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赵瑾西越是试图安慰她,她就哭得越凶,闷着声音,断了线地往下砸,在身前女人的怀里哭得胸口一大块湿痕,衣服都皱了起来。
赵瑾西帮她洗了脸,擦干净,收拾好。
然后送她回卧室。
徐安之拉住她的手腕,纤细的手腕,徐安之可以摸到她皮肤下面潜藏的骨头。
“可以、可以陪我睡吗?”
她鼓起勇气,看着赵瑾西。那个她偷偷讨厌了两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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