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洪亮摇摇头:“平时她9点半之前一定会回家,至于周末,嗐,请护工一天一两百,我想能省一点是一点,周末就是我妹妹在家照顾我爸,我爸挺黏她的,在家陪陪他老人家也好。”
也就是说,温妤的所有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周一到周五在学校上课,文化课上完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上专业课,周末则在家照顾生病的父亲,没时间去结识陌生的成年男子。
姜北问:“你妹妹谈恋爱吗?”
“啊?”温洪亮顿了顿,才说,“这个……没发现,她大了,就算有,估计也不好意思跟我说。我妹妹该不会是被……”
“我只是随便问问,这段时间请保持手机畅通,方便警方有事联系你,如果你想起任何细节,也一定要联系我们。”
温洪亮失魂地一点头,忽像诈尸一般,猛然掀开椅子,扑上前去拉住姜北的衣袖:“警官,我妹妹明年就高考了,我养了她十几年,我爸要是去了,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就这么死了!求你们给我妹妹一个公道,否则……否则将来我也没脸见我死去的妈!”
每年来市局要公道的、喊冤的、哭丧的数不胜数。同样是死人,在医院感受到的是人间疾苦、生老病死,但在警局,体会到的是人心险恶。花季少女雨夜遇害,年轻的身体正躺在冰冷的解刨台上,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已经枯萎。
温洪亮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喉咙里像梗着水,哑声说了很多,大概内容就是父亲年纪大了,看样子没几年了,妹妹也走了,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他没讨着老婆,没个一儿半女。等父亲一走,他便孤影于世。
姜北自知从他嘴里问不出有用线索,陪着坐了会儿,随即把温妤的书包交给他:“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确认好后签完字就可以拿走。”
黑色背包昨晚让王志鹏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发现拉链被人扯坏了,里面的财物一样没少,一个未成年少女的书包里有什么东西比钱更能吸引凶手目光?虽是这样,但也没找到有用的生物材料,看样子凶手是有备而来。
说是确认,温洪亮只是草草看了眼,签完字便抱着背包呆坐,没有要走的意思。
从接待室出来,外头已经闹翻天了,安保组急匆匆地往楼下赶,隔着数堵墙都能听见一妇女吱哇乱叫,还有林安不耐烦的长篇大论。
姜北下楼时,妇女已被安保组拿下,嘴巴却不输,没把门儿似的狂喷:“什么意思,把人带来关了一晚不赔钱是不是?老娘打一晚上麻将净赚五千,你们耽搁我时间,就得赔钱!警察了不起啊,随便拘平头老百姓,简直没天理!”
“重大刑事案件传讯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我是在规定时间内放你走的!”林安狗撵一样跑得飞快,生怕再落入妇女魔掌,一溜烟蹿到姜北身后。
“怎么回事?”
“出去买包子遇到个泼妇,”林安啐了口,“就昨晚第一个发现温妤尸体的大娘,老凶了,硬说我非法拘人要赔偿,从下半夜闹到现在。如今要不是法制社会,这样色儿我一拳能薅翻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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