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吧,程野去画室是因为王雨琦藏了他的学生卡,他向警方提供了相关聊天记录,也就是说,王雨琦不是通过打电话的方式约程野的,”姜北耐心解释,“王雨琦约的是其他人,如果杀人的不是你,那有可能,这个人在到达画室后行凶,事后被你撞见了。”
王雨琦非法卖淫,就算学校老师对她有旖思,也不会约在画室,被人看见是要通报批评的,给人生狠狠抹上一笔黑。至于学生,就更不可能了,事情败露少不了挨顿骂记处分,家长领回家没准能打断一条腿,这两类人会选择相对私密的地方进行交易,而画室属于公共场所。
除开这些,就只剩学校的工作人员以及扩修舞蹈教室的工人,这些人哪怕扫黄扫到他,出来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过段时间又是条好汉。
姜北:“你记得王雨琦约了谁吗?”
“这么久了我哪记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孙一航想也不想便说,“欸!不对呀,当初你们咋不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我就说你们这些条子随便抓人冲业绩,等出了事才想起要查了。”
孙一航看起来又要开骂,姜北及时打断他:“这些情况你当时有反映吗?”
“我说了呀!”
“跟谁说的?”
“……”孙一航不说话了,用眼角睨人,像竖起刺的刺猬,满脸写着“狗日的条子又诈我”。
姜北扔了支烟过去,大有要与他促膝长谈的架势:“你跟律师说的吧?当时警方怀疑你是嫌疑人,你就是以这种态度面对询问的,认为警方只想找人冲业绩,你只相信答应帮你辩护的律师,你委托律师去看侦查卷,那你猜他有没有发现侦查卷有问题?”
孙一航愣住了,眉毛拧作一团。
姜北继续煽风点火:“其实我做刑警也不是很久,我都能看出侦查卷有问题,你那位律师肯定也能看出来。你明明可以无罪的,然而他给你争取了6年的刑期,完事你还感谢他,因为比起强奸未遂故意杀人,过失致人死亡真的不值一提,这也是你当年没办法的办法,可他真的在帮你吗?要是他有心,就该第一时间把情况反映给警方,而不是等公诉材料移送检察院了,他才跳出来说能帮你争取减刑。警方才是那个一心想抓住真凶的人,且不挣你一分咨询费、诉讼费!”
孙一航回过来味儿,嘴巴微张,全身不可控地颤抖起来,精神世界仿佛崩塌。他明明无罪,可“犯罪证据”要他烂在牢里面,甚至那位看上去公正不阿的律师也要了他六年时光。假的!没一个人能相信!
“现在可以说说那位律师是怎么‘帮你’的了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姜北捏着烟,把烟草压实,这样抽起来会更有劲。他专注于手上的事,丝毫没有要再搭理孙一航的意思。话尽于此,利害关系全分析干净了,但凡有脑子的都能想通。
这跟刚才那位咄咄逼人的警官差别太大了,似乎是放弃调查了,不打算再深究。孙一航心下一慌,拖着椅子坐回来,双目赤红。
“……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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