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沉吟片刻,又说:“要是佟辉的女儿还在世,整整六年前,温洪亮不会养她这么久。他想威胁佟辉,至少在短时间内得保证孩子是活的,小孩会哭会闹,但以他的条件和情况,不论把孩子藏哪儿都有可能被发现。”
江南一语点破他的思虑:“这案子有第三方参与。”
江南的脑子转得非常快,他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问题,而是习惯站在嫌疑人的立场,把自己当作嫌疑人,想方设法挣脱法网。这种人要么投身公安事业,发挥自身特长为社会安全贡献一份力,要么把牢底坐穿,江南显然偏向于后者。
他说:“柿子要挑软的捏,就像孙一航,想到他妈妈无依无靠,无奈之下‘承认’自己过失致人死亡,因为这个刑期最短。至于佟先生,我有他爱人的联系方式,如果他不听话,今天我切下孩子的手指给他发过去,明天再割只耳朵,直到割到他听话为止,我不信他会不顾女儿的死活,非要去调查别人怎么死的。等他反应过来想报警,我已经跑了。”
姜北眼皮一跳,要不是江南去哪儿都会给他发定位报备,不然真说不清楚。
江南看透他的小心思,笑道:“放心,不是我,你就差把我锁笼子了。”
姜北干咳一声,回归正题:“张小伟的出现确实挺突兀的,以他的人脉——”
话还没说完,市局统一发配的国产手机响了个惊天动地,其威力直逼饭馆开业找的腰鼓队。
他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林安咋咋呼呼的毛病又犯了,说话噼里啪啦往外蹦:“姜哥,你猜对了,温洪亮把律师找来了,说咱们不按规矩办事,电话都打到纪委那儿去了。大周末的局里也没几个人,宋副局在赶来的路上了,你知道宋副局还在更年期,骂起人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姜北揉着眉心,感觉宋副局的唾沫星子已经喷脸上了。
“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姜北几步走出包厢,忽想起自个儿好像落下了东西,正要回去拿,一个黑影立在他背后,欲盖弥彰地顶了顶他的膝盖窝,坚定说道:“我在。”
“……”姜北简单交代他,“我有事,你先回家。”
——
“太不像话了!检举电话都打到纪委那儿去了,你们到底想干嘛,啊?骗供、无证搜查,还他妈是晚上,跟这私闯民宅有区别吗?家属还让你们气进医院了!你进市局的时候是怎么宣誓的?”
一回局里,姜北就接受了宋副局唾沫星子的洗礼,默默退后一步,远离喷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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