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祖母多半只是给个提醒而已。告诉他,这件事儿,已经让宫里很不满了,他应该快点儿做出处置。这样一来,皇祖母则是由着他决定,他是除掉菀汐平息事端、还是想什么法子维护菀汐的名声,就由他对菀汐的感情而定,宫里那边是不打算掺合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但皇祖母没有提起菀汐,则是表明,皇祖母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因为有了定数,所以不可能让他自行处置。而且这决定很坚决,并不想给他求情的机会。如此,才一点儿风声也不透露,打算悄没声儿的把人除掉。
路上,宸王想了几个像太后求情的法子,但最终决定的,却是——直接挑明了说。
这事儿,避讳是避讳不得的。弯弯绕绕地提到这里,到时候也还是要直接说明意图才明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直接表明了,也好让皇祖母看到自己的坚决。
对于菀汐的性命,他没法子不坚决。
至于菀汐和翎王的事到底如何,那都是回头儿他们夫妻之间的纠葛,不必给别人什么交代,也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到慈宁宫门外,太后正在午睡。宸王便在宫院中的石凳上随意的坐着等。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慈宁宫内的牵牛花架上,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同菀汐一起进宫请安之时的情形。
菀汐很喜欢慈宁宫里的花架,她说,她羡慕的是伉俪情深。
那时他说,只要你做得好,牵牛花架这样的恩宠,本王可以给你。那时候他还说,只要你做得好,除了这颗心,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
可现在呢?明明她做得不好,明明她给他惹了一摊子麻烦,他却还是什么都给了她,心甘情愿的。且不仅如此,就连这颗心,也一并送到她面前。双手捧着,一脸期待的希望她能接受。
世事还真是不好说啊……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易,彼此都是清醒着的,因而能够免于很多情感上的麻烦,清净度日。结果呢?不知道从什么时起,他早就处在劣势之中,再无法与她势均力敌。也不知道从什么是后起,他罪得厉害。
而菀汐,始终还是那最初时的人。清醒着的,站在那本该与他势均力敌的位置。
这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果然最是熬人……
不是因为它的平淡,而是因为在这样的平淡中,人的情意,很容易毫无防备地扎根太密太深。
待到波澜一起,才发现,这些不知不觉间深入到骨肉血脉里的东西,根本抛不出,扔不掉……
……
“敬敏,屋里怎么回事儿?本王明明见着薄嬷嬷进进出出的,明显皇祖母已经醒了。你再去通传一声儿,可别让薄嬷嬷把本王来的事儿给忘了。”宸王已经在院儿里等了一个时辰,也见薄嬷嬷进出了两趟,就是没得到太后的通传。
“是。”敬敏只好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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