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人一朝心,她们那一朝的后宫里,并没有如容菀汐和秦颖月这般七窍玲珑之人,最厉害的角色,也不过是如薄馨兰那般能沉得住气罢了。所以若是以上一朝的老法子来度人,总是度量不通的。
太后手中摩挲着芳菲放在梳妆台上的玳瑁发簪,这玳瑁发簪,还是初入宫的时候先帝送给她的。不同于待其他妃嫔,他总是会送她一些很有心意的礼物,这发簪不过是一生中他所送给她的礼物里,并不稀奇的一个罢了。但是哪一个,她都爱不释手……
然而如今,却一只有睹物思人的份儿。那人去了,她再也见不到。
太后思虑了好半晌,方道:“暂且关押着那三个奴婢,等薄馨兰好了,这事儿便交给她来查,哀家也是乐得清闲。”
“交给薄妃娘娘来查……”芳菲有些糊涂。
“不错”,太后道,“现在并不能定论到底是谁做的,但最终的结果,却一定可以。”
自铜镜中看到芳菲那灵巧的面容上此时却仍旧有些不解,太后继续道:“倘若最终知秋认罪且连累到容菀汐,且紧跟着就死了,那么这事儿,便一定是秦颖月做的。倘若最终知秋虽然认下了罪,但却并未累及容菀汐,且最后还活着,便一定是容菀汐做的。”
芳菲听明白了,恍然道:“倘若真的是皇后娘娘指使知秋姑娘做的,最终知秋就算挨不住认了罪,以皇后娘娘惯常表露出的仁厚,断然不会要知秋姑娘的性命。即便有此心,却也不会马上为之,以免遭人口舌。且秦主子那边又是个心思机敏的,一旦让知秋认了罪,随后立马会找个由头儿躲得远儿的,以免惹上麻烦,不会给皇后娘娘嫁祸她的机会……”
“但若知秋姑娘认罪后便死了,更有甚者,还有一些紧跟着的证据证明是皇后娘娘做的,那么便一定是秦小主所为。”
太后点点头,以示芳菲猜得不差。叹道:“如此,倘若这事儿不是容菀汐做的,便只有由着那真凶旗开得胜。只不过以后路还长,即便让她赢了这开头儿,她也未必能有本事一直赢到最终。容菀汐输了这一次,却也不算冤枉。她犯下的这些事儿,早该得到惩治。既然皇上舍不得、哀家做不得,有人代劳,挫一挫她的锐气,也不错。”
芳菲连连点头,由衷道:“太后妙计……”
太后却是摇摇头,道:“不过是无奈之举罢啦……皇上不爱细管女人们的事儿,又太过感情用事,一切只以情意而论,偏得身边儿的这些女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儿。哀家若不勤盯着些,只怕早晚有一日,他要栽在女人的手里。可是皇上他,却不理解哀家的苦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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