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还真不错,陪你睡这么久,你就给人一百万啊?”
“别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看他挺上进,你帮他找个工作呗,别到时候还找上门来抠咱家的水晶灯的珠子。”
“说什么呢。”孟淮明微皱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位性情倔强的暗恋情人不再听人说话,总喜欢自顾自接下去:“我也是穷过的啊,晓得那是什么心态,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这不是怕你以后惹麻烦?”
苏曜文讲话的语调与从前有极大改变,这和他在银幕上呈现出来的状态又有不同。
尤其是最近,三两句就蹦一个典故,孟淮明闻着他脖颈的香水味,却觉得有些刺鼻。
“以后不要用这款香水了。”他扯住苏曜文的领子,向相反的方向拉拽。
丁香街的夜里再也不会有照着丁香花的灯亮起。
令孟淮明惊讶的是,苏曜文比他想得要放得开,苏野说他在这几年想开了,男的女的并没有什么分别,找到喜欢的就好。
只要想通这一点,对快乐的贪图就能淹没太多的顾及。
这简直是惊喜之中的惊喜,孟淮明一颗少年悸动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十八岁梦中羞涩的情人和床第间大胆放纵的美人融为一体。
苏曜文过分懂得恃宠而骄的含义。
他甚至会拿自己对比他的前任,本该是不中听的话,经他那两瓣唇一滑,就颇有几分吃醋撒娇的味道。
燕灰放不开,他从来都放不开。
永恒的人类话题以“和谐”为起点,以“默契”为终点。孟淮明自问和燕灰也算融洽,青年的身体生涩,怎么样蒸煮油炸也全熟不了,但他的耳根子软,总是被哄着就允了他的要求。
他种了大片的丁香花。
就在阳台与花园的相衔接的地方,阴雨的日子则会把还未生长茁壮的几盆搬到室内。
孟淮明在他那面积可观的观景台装棕黄色的壁灯,还特意在花丛中放外罩宽圆的落地灯。
这种灯适合造影,他无数次想要把投在燕灰脊背上婆娑参差的花影保留,青年白净的皮肤微有发红,质感仿佛不再平滑,触之即有颤抖,如肉眼不可观察的褶皱纹理,唯有触之才有的惊喜。
半熟宣纸适合作画,造化就是最好的画笔,他看见细瘦的枝影从青年的膝窝向里延伸,菱形的叶尖一簇簇沿着脊椎膨满着、叫嚣着向腿面疯长,葳蕤的白花在腰腹绽开。
燕灰咬碎了丁香叶,在枝叶摇晃,白云苍狗流转不停的夜空下,轻轻地说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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