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均远在天边,燕灰重病在家,孟淮明人在外地,这都不是好选择,可初七没有办法想那么多。
此刻此刻她忽然分裂般一边咀嚼着自己的脆弱,一边孤注一掷地,在潜意识中,拨打了一个号码。
“可有时候,你不用太拼命追。”
“不必一个人承受跌倒和疼痛。”
“你只需要停下来。”
“喊我们,这样就够了。”
她稀薄的血脉亲缘,一改从前对她重视起来的叔叔。
那一次次从不同地方将她带回去的叔叔。
从不把她当孩子对待,又用孩子的方式纵容她的叔叔孟淮明的电话号码,竟成为初七在无限绝望之中的一座靠山。
“嘟、嘟……你好,哪位?”
孟淮明的接线很快。
孟初七终于彻彻底底的哭了出来。
“叔……!”
*
李纷纷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大概成了这一件事。
她好歹是终于非常戏剧化的美女救了一次美女。
就像初七当年做得那样,但用“救”这个字来形容她们又并不恰当了。
也许该换一个形容,换一句诗。
纷纷闭上眼,雪花落在眉眼间,烫的灼人,呼出的热气逆向蒸化了翩然落下的雪,变成水珠往下坠落。
雪倒不是很苦涩。
她的名字来源于古诗,并不是被认为不三不四地方出来的卖笑的名字。
其中隐藏着一个欺骗,原本约莫是“冉冉忘年往,纷纷厌事来。”但她妈妈的好朋友说,该是“万事纷纷一笑中”。
从漆黑天幕卷下的大雪如同暗处荼醾,大朵海棠飘零而下,片片仿佛刀剪。
纷纷似乎看不大清眼前的天,思绪有些不流畅,他模糊的想,看向从来没有一句诗用这两个字形容桂花。
她要怎样形容孟初七?
“艹,这是什么人妖?!”
她轻轻一叹,可惜没有这一形容。
可惜诗的下半段还没给初七看。
“我找了好久,好久……”
“怎样让暮雪纷纷……”
“融化在八月金黄色的芳香里……”
“轻敲着诗的额头……”
*
燕灰感觉自己心跳的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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