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可是没有人能醒悟过来。孩子是,家长也是。
而那个小鬼的爷爷则是另一种家长的代表:不管孩子在学校里干了什么,回到家又在干什么,成绩优秀与否,只要他想骂他,总是能找到千百种让他当出气筒的理由。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总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你不听我的话,就是不懂事;我不顺心了,我就可以骂你。
和上面那套“我都是为了你好”在本质上又有所不同。
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最后相看两厌的局面、绝对和谐不了的亲子关系,还有他身为旁观者的无能为力。
树上站立着的一只乌鸦长叫一声,像是在报丧,把江声飘远了的思绪拉回来,于是他加快了在蜿蜒山路上行走的步伐。
此时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像是即将飘雨的天气。
最后细雨还是在江声赶回宿舍之前落下了,好在他还有一件外套可以临时充当一下不称职的雨伞,以免淋成落汤鸡。
但是当他湿着衣服踏进宿舍的时候,陈科还是被惊了一下:“你这是去哪儿了?这么久,还淋成这样?”秦争则直接皱起了眉头。
江声拧一把外套上的水:,回答:“送那个小鬼回家了。”然后一进屋就开始换衣服。
陈科提议他去洗个热水澡,然而谁都知道这栋楼里只有一个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
而且山村里的热水还只能现烧,等烧够了,寒气也已经深入骨髓了。
陈科低声骂了句脏话:“这破地方也太不好了吧。且不说今天,我们总不能七天不洗澡吧?”
孟军嗤笑一声:“你就是在宿舍冲澡,我们也懒得看你。”
陈科恼羞成怒地反驳:“你以为我稀得看你啊。我就是……”他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正在用干毛巾给江声擦头发的秦争身上。
江声冲他挑眉,有意开玩笑:“我看你今天晚上是想死在床板上。”
陈科嘿嘿笑两声,把话咽了回去。
四个人的晚餐是秦争做到白菜挂面。江声买的那几包泡面由于半路杀出来的那个臭老头,所以还待在那些红色塑料袋里。
江声吃完热汤面之后才感觉身体有些回温,他蹭到正在洗碗的秦争边上:“我帮你?”
秦争的嘴抿成一条直线,有些生气,却又不知道该对谁发,最后只能硬邦邦地回一句:“不用。”
江声却心领神会地知道他生气了,伸手进水槽帮他洗碗,还趁乱摸两下手。
秦争闷声不吭地从暖壶里多兑了点热水进去。
江声陪着他把碗洗完,然后邀请他上自己的床上说会儿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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