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在干什么呢?大概是歪着头、一脸蠢相地问:“不能告诉妈妈阿姨也来了吗?”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于是她照瓢画葫芦地撒谎,也替她的烂人爸爸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精神出轨的机会。
直到她慢慢地长大了,知道此阿姨非彼阿姨,但是却为了维系他们家表面上的那点和平而继续隐瞒着,直到后来爆发的时候才一发而不可收。
现在想来,她大概也要为他们的分开承担一半责任。
只是梦里的她带着成年后的记忆,却还是只能看着自己用童稚的声音吐出最过分的谎话。
她拿着勺子在舀菜,跟她拖着工作了一天的疲倦身体回家的妈妈说:“我今天和爸爸一起去动物园看了大象、老虎还有狮子……”
她掰着指头拗这数,强调:“我今天真的超开心,爸爸说过几天带我去游乐园玩。”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分裂出来、但是又被弃置了的人格,任凭身体里挤着的另一个灵魂重走了一遍后悔路。
徐语微说到这儿的时候抬头冲江声笑了一下:“我其实不应该是看动物的那个人,我应该被关在笼子里。”
徐语微想和她妈妈解释,却说不出口;想逃离那个男人的出轨现场,却被钉在原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悲剧重演。
跟着客厅里的花瓶一起碎掉的还有她的家庭,和她怀有侥幸地在粉饰太平的借口。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躲在窗帘后看了多少次她的妈妈坐车离开的背影,又躺在床上怀疑过多少次太阳是否还会升起。
第95章 安慰
徐语微在说完这段话之后仿佛如释重负,原来紊乱的呼吸开始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只是说完之后突然有些紧张,害怕被讨厌,也害怕被赶出这个队伍。
毕竟她对她的妈妈做了很过分的事,甚至可以用自私来形容。
她从来没问过她的妈妈是否想要这样一个满是破洞的家庭,又能否忍受和那个虚伪的男人同床共枕,只为了自己想维持的美满假象而装不知情。
她惶惶不安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江声的反应。江声却出乎意料地问了她一个和她所做的忏悔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爸在离婚后娶了那个女人吗?那个给你吃糖的女人。”
徐语微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迟疑了一瞬,没有立刻回答。
好在江声也并不是真的要得到一个回答,只兀自地接下去说:“我猜应该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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