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馨被卷在被子里,挣扎着露出一个脑袋,“蚊子会愿意?”
柏桐安冷笑一声:“他愿意就有鬼了,他八成连他家里人都没告诉,我估计现在小旗都不知道这事。”
“小旗?”辛馨眨眨眼,“又有小旗什么事?”
“呃……”
“等会儿,”辛大魔王福至心灵,“你刚刚的意思是小旗是蚊子的家里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
“柏桐安,你想清楚后果再给我说话。”
“这个……”柏桐安抱紧被子,“就是个比较长的故事了。”
最早知道这件事之一的齐军这会正在齐家老宅陪自家太后听戏。齐建英年早逝后,齐老爷子悲恸过度,没几年就跟着去了,在齐家工作二十多年的保姆,年中请辞回了老家带孙子。如今这么大个房子,只剩一个八十多的老太太和一个五十多的自己,电视坏了半个多月也没人发现,那台老收音机还是齐建当年花了半个月工资买回来的,质量是真好,一板三眼,一唱三叹,流水似的琴音连丝杂音都没有。
齐军看《望儿楼》里的老旦絮絮地唱,戏外人的老人痴痴地听,最后两边末了都幽幽叹了声气,这辈子的荒腔走板,都在最后这口气上里。
西北风刮得屋外铁门乱响,老太太缓缓抬起头,期盼地问:“是建儿回来了吗?”
齐军笑着说:“快了,我哥加班,快回来了。”
“唉……建儿啊,老是忙——”老太太浑浊的眼珠盯着空旷的玄关,“军儿呢?军儿怎么也不回来了?”
风声骤然大了,门外的树簌簌作响。
“是建儿回来了吗?”老太太又问。
收音机里唱到了《穆桂英挂帅》,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
“是建儿回来了吗?”老太太浑浊的眼珠还望着空旷的玄关,“他今天带不带小海来玩啊?”
齐军奇道:“您还记得小海呢?”
“那哪儿能不记得。”老太太笑得慈眉善目,手低低地来回抚摸着沙发垫,好像身边就蹲了个小娃娃,“知道你爹妈都忙,可怜见儿的,奶奶去给你包饺子……军儿啊,你想吃什么馅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