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海没给他回答,手指在一本书的封面上摩挲着,柏云旗这次终于看清了书名——《邮差总按两次铃》。
“铃铃——铃铃——”,谁都逃不了。
立春快到了,天却还是冷的。
去年号称是十年难遇的“暖冬”,打开电视就有气象专家在分析洋流图,换个台又成了能源专家和环境专家坐在长桌两边,一个说开发新型能源刻不容缓,一个说阻止温室效应事不宜迟,主持人说好好好,两位说的都有道理,我们看看场外观众怎么说,镜头一切,几辆车尾冒着黑烟的大巴车呼啸而过。
天气和人一样,都爱犯矫枉过正的毛病,去年把羽绒服厂家搞得库存堆积几近破产,今年就让早早打出广告的新款春装迟迟难以上市,只有腊梅花开得繁盛。
匿名检举信的事更像是个恶作剧或是警告,把闻海这原本就没多大兴头的过年给彻底搅黄之后,连丝余音都没有就收了尾。案子因为后续又调查出了主管人员非法为亲友牟利和挪用巨额公款,移交给了经侦大队,没多久就上了报纸,新春的第一笔功劳,记在了新上任的经侦队队长陈晓晓头上。
这似乎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尾,除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闻海闷声吃着亏,得罪了不知哪路神仙不说,又触了那位“师兄”领导的霉头,话里话外旁敲侧击的意思是闻海这次没被查出不良财产是处理及时,以后还是趁早收手和那个“姓柏的老板”划清界限。
“哎呦我操还划清界限,他怎么不让你写大字报贴那公司门口呢。”柴凡文冷笑道,“别理那孙子,回来就好。”
唐清点头:“是是是,幸亏闻队您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看柴副真该忙成柴犬了。”
刑侦队众人望穿秋水,千呼万唤才重新回来上班的闻海同志没空去理坐在沙发上开小灶的俩王八蛋,连扛带拽的把办公桌下面的一个纸箱抱出来,打开箱盖往里面呼啦啦扔文件。
柴凡文连忙说:“哎,那都是要让你看的!”
闻海指了指桌子上半人高的纸堆和文件夹,目露凶光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蚊子……”唐清小心翼翼地举手,“我、我那里还有几份你不在时让我、我看的报告,要不……”
大公无私的柴凡文同志不顾个人安危,扑上去死命捂住了他的嘴。
“蚊子,这有个灯会执勤的……呃……”小丰拿着文件夹敲门进来,看见面色如常的闻海和使劲给自己使眼色的柴凡文,胆战心惊地退了出去,“我下午再来。”
门锁轻轻一响,闻海低头继续收拾办公桌,随口道:“小丰和晓月吵架了?”
“……”
“……”
没听见回应的闻海看向表情茫然的两人,迟疑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把文件放进文件夹,“没事,你们继续吃。”
“你他妈先等会儿!”柴凡文和唐清放下盒饭蹿到了闻海面前,“小丰和晓月什么情况?两人在一起了?!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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