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海终于放任下意识反应左右了自己一回——他一把抓住柏云旗的后领子,把人整个掀翻在了床上。陡然的变故把柏云旗吓傻了,原本夹着的被子掉在了地上,手里还抱着个枕头,惶惑地瞪大眼睛,在床上半撑起身子直直对上了闻海称得上凶狠的目光。
“你记不记得那年也是这样?”闻海用胳膊抵着他的胸口,“你就这么走出去,然后给我留了一地烂摊子。”
柏云旗挣扎了一下,勉强道:“我……我没有……对、对不……”
“你道什么歉?!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闻海低喝,“把头抬起来!你欠我什么了这么怕我?!”
过了半晌,柏云旗小声又委屈地说:“我欠了啊。”
“……”闻海顿时没了脾气,心说我他妈迟早找到你那破账本把它给撕了。
柏云旗还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你说你今年多大来着?”闻海突然问道,“二十二了是不是?”
“……啊。”柏云旗呆呆地应了声,不明白闻海为什么在这个当口提这茬。
“到合法婚龄了啊,小崽子。”闻海拍了下他的脸,“那有些事还是你来决定吧,不过做了就别后悔。”
“不后悔!”柏云旗赌咒发誓似的语气坚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后悔!”
闻海一愣,戏谑的笑意缓缓蔓延至眼角眉梢,他眉毛一抬,状似好奇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可还没怎么样呢。”
事实胜于雄辩,英勇无畏的柏云旗把枕头往身旁一丢,抓住闻海的衣领就扑了过去,闻海顺势压住他的肩膀,直直把人摁在了床头板上。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的胳膊还是腿一扫,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铛铛”两声左右摇晃几下,“啪嚓”来了个自由落体,晶莹的玻璃碴四溅,散碎一地。
柏云旗听见了声响,在喘息间说:“杯子……小心碎玻璃……”
闻海随手把枕头朝声源扔了过去,抬手捂住了那人的眼睛:“别管它。”
……
感觉到自己的睡衣被拉扯着,闻海转过身,把柏云旗裸露在外的胳膊盖进被子,摸了下他的头,说:“你继续睡,我去上班。”
柏云旗像个成了精的手抓饼一样裹着被子滚了过来,头挨着坐在床边的闻海,还半梦半醒的,嗓音沙哑地说:“我也去上班,今天要陪律师出庭。”
“……”闻海一拍他脑袋,“你他妈要出庭晚上还……”
他一下子卡了壳,意识到这种事着实不能全部归责在一人身上,低头看见脚下躺着个扎着玻璃渣还满是水渍的枕头,低低叹了声气,起身去拿扫帚。
等闻海出了卧室,柏云旗倏地睁开眼,探头确认人不在后,在床上横着打了两个滚又竖着打了两个滚,一头撞上床头柜后,才揉着脑袋停了下来,结果一抬眼又笑出了声。
床头柜摆着瓶大宝和一盒拆了封的安全套,柏云旗看了眼撕下的塑料纸,不出所料发现了一个防艾的标志——他们学校每学期都有这方面的宣讲活动外加发放“安全用品”,大一大二时宿舍四个人的份都留给了许裕,这学期他和小白的照例给了许裕,高博文却自己留着了,因此还被撺掇着请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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