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这山寨呆了一段时间,虞尘隐感到山寨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不管是半夜试图闯进屋子的,还是当面挑衅匡盛的,少,但越来越多。他的行李匡盛没有分出去,金银也好华服也罢,仍然原样摆着。寨民们闲言碎语里,不乏有人觉得是大当家想独吞。
匡盛不会一天到晚呆在屋子里陪他,不知那些寨民是有心还是无意,常有站在窗外聊天的。有人大声叫嚷大当家的不够讲义气,有人嬉皮笑脸说没准大当家的只是没想好咋分,还有的吆喝着要把他拉出来当寨妓开荤。
这一切在盘洼寨二当家的回来后,气氛焦灼到极点。二当家的拉了好几车金银回来,异常大方地分给寨民,自己分文未取。
二当家的是个天阉,脸上还有大片胎记,素来与匡盛不合。匡盛行事有底线,二当家却无,他曾带人去高江郡抢了批男男女女回来凌虐,匡盛命人放走,二当家的不愿,跟匡盛干了一架,输了,而后说是第二天就放走。谁知翌日那批男男女女全死了。乱世残暴之人多,像这类身体残缺的残虐更甚。
匡盛之前一直压制着二当家,但随着世道越发混乱,毫无顾忌的人越来越多,寨民们渐渐不满于匡盛定下的条条框框,更想跟着二当家的大干一场,痛快杀人痛快干人,什么道德人性的,让他们越发不耐。
匡盛不是没有察觉,不放心将虞尘隐一个人放屋子里,便走哪儿都带着他。虞尘隐终于能出来透透气,心情却算不上好。盘洼寨里的人目光越发露骨。前几日有人偷了他马车里的衣裳做淫邪之事,事毕还将沾满秽物的衣衫从窗口塞进来,正吃着饭的虞尘隐瞧见了直犯恶心。匡盛将人揪出来,砍断手逐出了山寨。这也让其他寨民们越发不满,焦灼的气氛里沉沉压抑着什么,好似等来一根引线就要炸得天翻地覆。
跟在匡盛身后的虞尘隐百无聊赖,魏家竟还没找到他的行踪,想让匡盛放他走,好似也难。正准备尝试一番,二当家的却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哥,这是要带着客人去哪儿,不嫌弃的话,小弟也来凑凑热闹。”
二当家半张脸都被胎记遮盖,虞尘隐不想多瞧,移开了目光。但二当家的眼神太黏着,虞尘隐心生厌恶,扯了扯匡盛的袖子。
匡盛心领神会:“二弟啊,我去看看马匹,你忙去吧。”
二当家却不顺着台阶下:“没事,我不忙,好久没跟大哥好好聊聊了,咱们一起去瞧瞧那些马崽子。”
匡盛见赶不走人,一把揽过虞尘隐的腰,抱进自己怀里,笑道:“这是你嫂子,不用叫什么客人,喊嫂子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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