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自惭形秽,无颜进入那纸醉金迷的场合,故而藏在门外附近,心想等傅燕云一旦落了单,自己便要再和他搭几句话。
至少,得让他知道自己帮过他弟弟的忙,让他领情。
对着傅燕云这位偶像,他不肯傻头傻脑的直接露面,而是提前调整了表情,极力要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足够邪恶。很努力的牵着眼周肌肉,他给自己翻出了两只三白眼,从黑暗中缓缓走到饭店门外亮处,随即以着阴险的语气开了口:“干——”
傅燕云上前一步,一脚把他踢没了,只余“啊呀”一声惨叫。
当真是踢没了,大门台阶一旁挖了个坑,是水道处为了更换新水管而挖的,坑旁立了个牌子。傅燕云看了李毓秀就烦,所以像踢一只野狗一样,把他踢出了自己的视野。傅西凉在一旁看着,因为对李毓秀实在是毫无兴趣,所以看过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这时,丁雨虹把汽车开过来了。傅燕云拽着傅西凉坐上汽车,直奔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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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行驶途中,傅燕云问傅西凉:“说说吧,说说你今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不许害臊,不许撒谎,全要讲到,一句也不许落。”
傅西凉侧过身来,从今晚和葛秀夫一起去看女人跳舞、男人打架开始,一直讲到了方才二人下楼、遇见傅燕云为止。
傅燕云起初是皱眉听着,越听越不对,最后扭头问傅西凉:“就这些?”
傅西凉点点头:“就这些。”
然后他问傅燕云:“我在饭店里说错话了吗?”
傅燕云一时气结:“你——”
傅西凉又道:“你都同意了我和葛秀夫交朋友,现在又生气。”
“我——”
傅西凉向后一靠,街边的霓虹灯光照射进来,将他的面孔照成一种柔润的粉红色,眼镜边缘也是闪过流光溢彩。给了傅燕云一个笑微微的侧影,他说:“我不管你,反正我是很快乐。”
傅燕云缓缓窝进了车门和靠背的犄角里,斜眼盯着弟弟,他抬起左手,将大拇指抵住了下嘴唇。
他小时候有个恶习,情绪激动的时候会对着左手大拇指使劲,不是啃它,就是吮它,长大些后知道了美丑,便自己主动的改掉了。但是此刻盯着弟弟那个沾沾自喜的得意侧影,他下意识的露出牙齿,用力啃了啃指甲——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把手放了下去。
他恨不得把衣服脱下来团成一团,捂死这个小混蛋。
现在他怎么办?等他下了汽车,又当如何面对葛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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