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板,又传出了一顿拳打脚踢的闷响,他听见了傅燕云咬牙切齿的低声:“如果你不是他,我现在就掐死你!”
灰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他让我试一试的……我说我不会,全都是他……”
又来了一声清脆的“啪”,听着非常像一个大嘴巴子:“你现在就给我把它变回去!否则我没法活,你也得死!”
这话说完,房内安静下来。葛秀夫向前迈了一步,裤管和衣袖全都摩擦出了火花,这让他不敢再动。停在隔壁卧室门前,他缓缓探头去听,耳朵擦过门板,又是触电似的一麻。
这样的环境让他十分不适,仿佛心跳和血流一起失了控,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出于自保的本能,他想要后退,可是周遭环境陡然一变,空气骤然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和清凉。
门后传出了大声擤鼻涕的声音,擤了又擤,正是热闹,孰料又来了“啪”的一声,随即传出了灰眼睛愤怒的质问:“怎么又打我?”
“你让那个混账东西马上给我醒过来!”
“哦。”
短暂的寂静过后,葛秀夫再次听见了灰眼睛的声音。平心而论,灰眼睛的声音——在挨过了打之后——听起来感情还更丰富些。
灰眼睛说:“他知道你生了气,不肯醒来见你。”
“他还知道怕我?”
“他说他不是怕你,他是烦你。”
葛秀夫这时抬手敲了敲门:“云你怎么了?你和他怎么还打起来了?”
云没回答,灰眼睛委屈得不得了,忍不住开了腔:“我说我不是魔法师,西凉一定要我再试一试。”
葛秀夫心中一惊:“你对他干什么了?”
房内响起了傅燕云的怒吼:“没你的事,滚去睡觉!”
葛秀夫的心思和脑筋一起转了起来,随即轻而急促的敲了门:“燕云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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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燕云开门走了出来。
走廊里虽是黑暗的,但他背后卧室里开了一盏小壁灯。灰眼睛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直勾勾的向上望着天花板。
葛秀夫打量着傅燕云,就见他那睡衣没系纽扣,露出了中间一线平坦匀称的胸膛。
他抬起右手,用酒瓶瓶口一挑对方的衣襟。
傅燕云抬手一挡:“不用检查,已经好了。”
“也就是说……”他沉吟着问:“我刚才没看错?”随即又用酒瓶子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那俩……”
“没了,闭嘴。”
葛秀夫的目光往下走:“那俩是没了,可是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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