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目,他看到了身边这个已经成长为一朝权臣,翻手云覆手雨的男人,坚毅的眉眼中,依稀能看到那曾经小少年的模样。
“现在你已经有了绝对的自保之力,而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你了,这世间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师生一场,缘分也尽了。”
话到这里,顾唯舟起身打算进殿,却不想突然自身后伸来一双手,将他身腰处揽了个满怀。
“师傅……别走,别丢下学生一个人……!”
耳畔的低哑的颤抖,任谁也不会将他与大敖那个铁血英勇候联系在一起。
然而,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人总会有柔软与弱点,江靖越也不例外,而他的弱点就是这个人,他的师傅。
只要在这个人的面前,他江靖越就永远不会成为外人面前那个铁血英勇候,他江靖越只是那个呆呆坐在暴雨中,凭由冰冷雨水浇遍全身上下被全世界背叛的狼狈少年。
这个人,给了他二次生命,给了他希望,为他带来光明的人,他不想放,不舍放,更不愿意放。
感受着人全身的僵硬,想着初次春梦中徘徊着的这张脸,想到这极近压抑着全部的十年,在这个阳光微斜的清晨,江靖越终于道出了久埋于心底十年的那句话。
“师傅,学生……倾慕您,求您别走……”
话落的那刻,江靖越感受到怀中人身体小弧度的颤抖,甚至没有过激的反应与言辞。
这刻,江靖越懂了。
这人明白,这人什么都明白,可是他不愿意打破这层关系,所以,他选择离开。
想到这,他臂间的动作蓦地收拢,像是想用这个无声的动作告诉这个人,他的决心,他的爱意,他不畏任何人眼光与常伦。
然而……
一根,两根,三根……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剥离,如同曾经无数次般,这人沉默的剥开了他紧收的臂。
江靖越不想放,他不想放手,可是那只冰冷的手剥离的没有半分犹豫,他死死的将人按在怀里,颤声道:“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大敖,玉玺,云湛,包括……我的命,如果……你真的不想打破这种现状,我……”
哆嗦着唇,“我愿意一辈子……只做你的学生……只做……学生,可是……可是……”
压抑着手指上传来的力度,他哑着几近卑微的调,哀求道:“求你……别走……”
师傅,求你别离开我身边,不要远离我……
感受着背脊上传来的颤抖与耳畔的卑微,顾唯舟剥着人的手指,同样在打着颤。
可是……他不该由着这份悖离世伦的常伦。
怀中骤然一空,红着目的江靖越感受到了人脚步的离去,那轻而缓的脚步,每一步都似踏在了他的心尖之上,让他的整颗心都在疼,整个灵魂都在颤。
他以为,他可以留住这个人的,他以为……他可以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