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我妈都有理,该怪我自己。
他们曾说我是上天给的礼物,所以他们拿刀狠狠地拆了盒子。
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我的父母不会如此恩爱,大概后来也不会有这么多恨。
假如没有我,我没有痛苦,我看不到这一切,可以假设他们也没有痛苦。
所以我跪在门外,里头是封樾,我想到可能我也给他带来了痛苦,我给郁南带来了痛苦。
虽然我没有什么想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刻,但却仍然希望我周围的人都能过得好一些。
因为我太知道那些痛苦有多痛苦。
(八十)
我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
膝盖的疼痛愈演愈烈,从那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捆绑了我。
让我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
因为我的苦是用来赎罪的,我越苦,他也许越能够原谅我。
就像我爸那样。
我听到客厅里的挂钟在不断地响。
听到窗外楼下还有人经过。
听到风吹树叶,又要下雨了。
听到屋里有了声响,封樾推开了门。
(八十一)
他光着脚,一根一根漂亮的骨头在皮下拱起,像一座座山峰。
我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了他的脚趾。
封樾蹲下来,我仰起头。
我看到他英俊的下颌线,我想吻他。
我慢慢抬起身,与他只有咫尺的距离。
我们吐息交融。
我垂下眼眸,我要吻他了。
封樾用手心抵住了我的唇,指腹走过我的脸侧。
“你根本不懂,”他几乎没发声,只拿微弱的气音同我说,“我不想每次都用做爱来解决问题。”
他站起身。
“回去吧。”
我颓丧地跌在地板上。
第19章
(八十二)
我开始不懂封樾的意思。
我很茫然。
我告诉苗舒,我要关店一天,他吓坏了。
“是不是和你那位有关系?”苗舒严肃地问我。
我摇摇头。
“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的,”苗舒又强调,“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有这么想,”我和他解释,“我只是要去看看我妈。”
苗舒愣了下,说好。
还好他没问我阿姨为什么没来店里看过,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妈在疗养院住着,每年都被医护人员评为最难照顾的病人。
(八十三)
疗养院在郊区,几乎已经是全市条件最好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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