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年这才回过神,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笑道:“南梁今日有庙会,不如我们一起去逛逛?”
白卿犹豫片刻,笑着应承了下来。
南梁与晋国相隔千里,风物人情也有许多不同,这庙会中不乏精致的小玩意,倒是让白卿略微有些赞叹。
柳初年看着白卿的身影,细眉微微皱起,良久后终于叹了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
两人途经香雪桥,柳初年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脑中突然就想起来与南乔初见时的情景,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呢?”白卿一回头便看到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笑着,用下巴示意她看向一旁,“那不是南乔帝姬吗?”
这么巧?
柳初年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方才还在想着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香雪桥的不远处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地像是在议论着什么,南乔独自一人站在一旁看着。
人群中间跪着一个女子,旁边放着一卷草席,里面看起来像是有个一动也不动的男人。
柳初年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白卿在她身边低声道:“卖身葬父?”
她虽用了疑问的语气,但心中却已十分笃定。
白卿生于寻常人家,自幼便将这人间百态看了个遍,后来得元熙帝姬赏识入朝为官,但对民间之事仍是十分熟稔。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看待事物的态度不同了——朝局之中沉浮数年,她早已习惯了用最险恶的用心来看待每一件事。
便如同现在,她下意识地含笑问道:“你看,是真是假?”
而就这一点而言,柳初年比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即便知道白卿问的什么:“不好说,不如去看看。”
两人还未走近,便看到南乔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给了那女子,又蹲下身说了些什么,看着像是安慰那女子。
白卿有些无奈地笑了:“与这小帝姬一比,我觉得自己可真是坏透了。”
旁边明显比她更坏的柳初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南乔:“她还真是大方。”
“柳姑娘,教徒失败啊。”白卿无所畏惧地火上浇油嘲笑了她一句,而后自己又感慨地摇了摇头,“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拆穿那对‘父女’了,万一伤了小帝姬那天真的心怎么办?”
柳初年被她这一句嘲的几乎想要把南乔抓过来再训一番,但思及自己早就不是人家的师傅了,只得将这冲动按捺了下去:“你少贫嘴了,快去。”
寻常百姓可能注意不到,但她二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席子里的那人仍是活的好好的——他虽极力想要屏住呼吸,但终究还是有些破绽,这在习武之人眼中不过是小伎俩罢了。
白卿顺手拽下她腰带上的一颗珍珠,弹指将它打到了那草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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