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九娘被她这一串骂人不带脏字的话给折腾的心头一凉,蓦地想起了当日阳春对她所说的话,心中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轻视柳初年了。
“的确,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为何而来,但是迟早会知道的。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还请尽快吧。”柳初年连看都懒得再看廖九娘一眼,“最初我还怀疑你是不是烟景派来的人,现在想想,若易水寒中都是你这样的人,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你来时便该想好了究竟如何待我,若是想装亲密呢,就不要用那种让人恶心的眼神看我,若是想装高不可攀的神女呢,就别在旁人爱答不理的时候凑上来,平白拉低身价。你自己回首看看你自来了南梁之后的所作所为,不觉得可笑吗?”
柳初年犹嫌不够,意犹未尽地补上了一句:“说起来,只怕这八荒美人榜很快就要重排了吧,音韵坊这次准备推哪个美人出来呢?”
廖九娘先是被她嘲讽得面红耳赤,而后又被她最后一句弄得面色一白。
“柳姑娘,还请口下留德。”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柳初年侧头看了一眼,发现九音坊那位盲眼的坊主从一旁走了出来,方才因为架子的遮掩故而未曾看到他。说来她方才说话的语调放轻了不少,毕竟她也不想此事人尽皆知,只是行衍因为眼盲的缘故,所以耳朵就格外好使一些,故而将她那一长串子的嘲讽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行衍先是对她行了一礼,而后继续道:“九娘的确是有所得罪,但柳姑娘也不至于如此苦苦不放吧,何不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因为齐竹当时介绍的缘故,柳初年最初对行衍的印象还算是不错,如此一来便彻底看不上他了。
她今日心血来潮冒着这大寒的天气赶来挑选玉石料子,原本是存了好心情的,但硬生生被廖九娘给毁了,她便没忍住多嘲讽了几句,谁料行衍居然这么看似“和事佬”地上来雪上加霜,委实让她有些可笑。
“我还记得当初在九音坊,你对廖九娘可是尊称‘大家’,怎得不过半月的时间就如此亲密了。”柳初年先是开口嘲讽了一句不怎么想干的,而后轻声音一凛,“廖九娘冒犯的是我,原谅不原谅自然是全由我做主,就算我咬死了她不放也是她自找的。你倒是有趣的很,张口就是让我退一步,我凭什么给你这个脸面?”
柳初年生平最厌恶的几种人中便有行衍这一种,不分善恶好歹地上来让人各退一步,仿佛若不依着他便是太过斤斤计较一般。
她看着行衍摇头叹了口气,心中那点冷意便又爬了上来:“你既然这么喜欢劝人各退一步,若哪天此事摊到你身上,那可要一视同仁啊。恕我直言,怜香惜玉虽是风流事,但不是所有人都要成就你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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