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在书房接的是这个电话啊,”池意叹了口气:“我就是那天发现你的异常的,幸好你没有相信。”
“所以那天做噩梦是因为害怕我吗?”
“确实很害怕,但不是害怕你,”池意调整了一下位置整个人背对着沈恪言:“我只是害怕你会离开我的那个可能。”
说完还没等沈恪言开口,池意就接着道:“我没有理所当然到认为阳阳会一直那么陪在我身边,毕竟我们都会有各自想要去做的事情,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人生导师,阳阳是我见过最有主见,最稳重和豁达的人,他聪明、大方、上进,对每个人都很好很温柔是大家公认的‘最佳校友’,身边的人有困难都会求助他。”
池意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不对劲就好了,明明自诩是他最好的朋友却连他笑得越来越勉强都没有发现,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也许就不会”“不是你的错,”沈恪言柔声安抚着他:“不是你的错。”
一个人想要在在乎的人面前隐藏自己的伤痛是很简单的,更别说那个时候池意才十四岁,文理科教学楼隔了那么远,只是一起上下学能发现什么,但是当时的池意一定很自责,不然也不会把自己逼到那种程度,沈恪言只能一遍一遍的拍着他的背,试图能给他一点力量。
“不是,是我的错,如果哪怕一次我不顾他的回避跟他去他家里一趟,或者一起上学的时候我没有只跟他谈学习关心一下他的心理,或者我在学校能多去他们班里看看他,甚至如果我能每天再对他好一点说不定他就不舍得了。”
池意不明白:“他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怎么会舍得那么对他呢?”
“你知道吗,他身上全都是伤,全都是。”
池意呜咽着说不出话:“为什么啊,他已经很懂事了,他从小就会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他每年都会给他们买礼物,他有奖学金和助学金根本不会花他们的钱,明明面对别人的时候也很有礼貌很得体,为什么不能分给阳阳一点呢?也许只有一点,只要一点点,阳阳就不会”“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就好了,我可以把他接到我家,我爸妈也很喜欢他,一定会对他很好的,他就可以好好长大,高考结束去和暗恋的人告白,成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帮助更多的人。”
“前一天他喜欢的人还给他回应了,你说他怎么舍得的啊”李阳是在高二最后一次家长会当天从学校天台跳下来的,那天他一如既往拿了理科班的第一名,他的爸爸,那个池意印象里说话都很温柔的男人来给他开家长会,池意后来观察过,李阳跳下来的位置刚好经过他座位旁的窗户。
座位是前两天刚调的,在这之前他一直坐在中间第三排的位置。
所以池意想,那一定是他蓄谋已久的报复,哪怕那个人可能只看到了他零点零一秒,他也要对方记住,记住他最后的样子,或许他也想在那一瞬间,看到对方脸上的震惊和失措。
但是凭什么呢?
池意问过自己无数遍这个问题,他恨那个男人窝囊只敢对自己的妻子发泄怨气,恨李阳为什么不能想想这些爱他的人,却更恨自己,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做梦,他似乎忘记了那天的惨烈,只记得李阳温柔的笑脸,但梦境和现实的割裂感让他更痛苦。
“一直到我收到他寄给我的信,”池意扯了扯嘴角:“他说他很开心遇到了我,说我给了他很多能量,到货如果不是我他可能坚持不到现在,说希望我能忘记他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说如果可以替他照顾他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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