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怀疑禾真是知道自己的背漂亮,才故意露给他看的。
这种事,是禾真能做得出来的,而他自己也清晰明了,睁着眼睛一步踏进禾真包装精美的小把戏里,心情好的话也能陪他演上一会儿。
禾真终于笑够了,他在黑漆漆的天空下抬起头,不轻不重地在李呈蕴的下巴上咬了一下,含混不清地说:“你真的是我的梦想,没骗你。”
头顶的感应灯亮起来,李呈蕴站在光里,眉眼都变得比白日更加深刻,他伸出手去摸禾真的耳垂,然后声音很低地问:“那别的呢,你都骗我什么了?”
“没什么啊。”
禾真笑起来的时候鼻尖会轻轻皱起,他看李呈蕴平静的眉眼,又重复了一遍:“没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安千秋都没去学校,她和辅导员请了长假,起初辅导员还不乐意,但后来看到安千秋交上来的申请报告后,一个快二百多斤的大男人还偷偷在厕所抹了眼泪。
禾真缩在板凳上看屏幕上的底稿,看了一半就忍不住摇头感叹:“这写的比我高考作文还好,是看几个字就能感动中国的程度。”
“写的好吧?”
安千秋趴在桌上,手里夹着还没点的烟,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随便在网上找了个写手,让他帮忙加工了加工。”
安千秋不是说谎的天赋型选手,起码像禾真这种高手就迅速识破了,禾真点头附和,安千秋笑着走到窗边点烟,一根烟还没抽几口,安千秋蹦着跳着把烟丢掉,拉开衣柜门挑衣服。
“我要出门啦。”
安千秋在禾真提问之前先说出口,她从柜子最里面扒拉出一件鹅黄色的蕾丝上衣,侧身对着穿衣镜比划。
禾真走到窗边往下看,阳光下最显眼的是铁门旁闪着银光的车标。
“那周安呢?”
“什么周安。”
安千秋坐在化妆镜前,手里攥着一根黑色管身的口红,她抹在下嘴唇,用力抿了两下之后和镜子里的禾真对视,浓郁的红向上扬着,“他又没跟我表白。”
语气里没有可惜,但是禾真还是觉得可惜,只是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在秋天快要过完的时候,何萍把他叫进狭窄的储藏室,她穿着合身的珍珠灰色衬衣,深棕色的卷发软塌塌地搭在胸前,禾真发现她的头发留的比以前都要长。
“真真,如果可以的话,你想不想和叔叔见个面?”
何萍看起来很紧张,她一遍一遍往耳后别碎发,眨眼的速度很快,“不会有什么别的,就是单纯见个面,你如果到时候觉得不舒服,想要提前走也可以。”
他没有资格剥夺他母亲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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