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也很烦恼,她只不过比十九大一点儿,但是对于嬷嬷的恐惧,还是让她动起手来。
于嬷嬷的眼睛轻轻眯了眯,那些看向她们的人又纷纷转过脸来,继续脱着自己身上的衣裳,无人敢说一句话。
“嬷嬷,昨儿晚上风大雨大,二十姑娘恐怕是冻着了,没了!”一个晚来的丫头急匆匆地跑过来,身上都在打着颤,脸色苍白。
于嬷嬷的眉头都不曾动一下,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再次看向十八、十九的时候,脸上露出几分烦恼的神色。
最终她还是放过了两个小娃娃,让两个丫鬟伺候她们脱衣裳。一排年岁不同、高低各异的女孩子站在一起,大的刚及豆蔻,最小的就是排行十九了,才丁点儿大的小娃娃。全部都脱得光溜溜的,此刻她们不觉得可耻,只想着活命。
有丫头送来了装满水的木桶,每个姑娘旁边放一个,那些站在队伍里的丫头也分散开,走到自己负责的姑娘身边,拿起木桶里面小的木碗,舀起水往姑娘们的身上浇着。
微凉的水浇下来,让人忍不住打颤。好在这水估计是意思性地烧了一下,有些温度不至于将人冻僵。凌仪蓉的头上还裹着破布,伺候她的丫头不好帮她洗头,虽然动作看似粗鲁,实际上手下的力道还是把握着分寸。
通通洗好之后,一件件一模一样的裙衫被送了来,布料看起来和丫头们身上穿的差不多,只是颜色图案不同。在于嬷嬷的吩咐下,各人都穿上了新衣裳。
吃完了早膳,于嬷嬷放她们半个时辰收拾东西。凌仪蓉本来就没什么可带的,只把那包袱里的馒头分了一半给薛奶娘,自己就抱着剩下的半包袱馒头上了马车。
临走时,她特意回眸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地方。的确是个宽敞的大院子,空旷到让人害怕。一排排平房连接在一起,看起来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让她莫名地想到了监狱。她们就是被关起来的牢犯,现如今到了赶赴刑场的时刻。
马车分了好多辆,十九个庶女分三辆车坐了。于嬷嬷带来的人跟在后面,她们坐的马车外观是一样的,只是里面更加舒适。至于庶女们原先伺候的人,则一起挤在露天的驴车上。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滁州,那里是凌王的老家,祖庙就建在那里。和凌仪蓉坐在一辆车上的是十三到十九,总共七个人,几乎是人挤着人。她趁机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是不存在历史上的黎国。包括凌王爷在内,总共有四位异姓王。其他三家分别是冯、季、杜,各大世家也依附于四位异姓王,盘枝错节。
原先所居住的地方就是滁州的郊区,所以不到一日便到了凌王府的老家。十九个人下车的时候,都有些楞住了,眼前是一座奢华的大宅子。雕梁画栋,就连匾额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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