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那么一切会怎么样?
答案是,不怎么样。
对于生命中某些悔恨或失望的事情,很多人都认为,当重新开始的机会来临时,拥有先知记忆的自己必然会占据更多的便利,进而改变未来的走向与结局,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
重生或许能够改变人对某些人和事件的态度,却很难去真正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和性情,善良的人或许能够因为一次死亡看清世界的真实,但懦弱之人却未必能够因此而具备枭雄的实力和潜质。
时隔十年,再一次站在这座熟悉的站台前,德拉科惊讶的发现,对于这个某种程度上来说,见证了他人生最糟糕阶段的学校,他其实还是有几分怀念的。
只不过,在短暂的怀念过后,此刻涌上他心头的,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和空虚。
是的,他知道在未来的七年里,霍格沃兹会发生什么事,也清楚的明白,任其自然发展下去的话,以马尔福家的暧昧立场,最终的结局不会和曾经有太大的出入,而倘若想要在这看不清的未来里,投入新的筹码和变动的话……
那么扪心自问,他真的……有对上那个人的实力和魄力吗?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受家庭教育的影响,纯血高贵的思想始终根植于他的心底,然而事实上,纯血真的就比混血高贵了吗?
“噢——!”
游离的思绪被突如其来嘹亮的惊叹声打断,德拉科抬起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树林的尽头,学生们的惊叹正是因为夜色下的湖水和不远处的城堡而起。
德拉科忍了忍。
然后他说不清悲哀还是自嘲的发现,即使重来一次,他的耐性也没有丝毫变好的意味,甚至因为少年时期的黑历史而变得变本加厉的苛刻起来,他有些恼怒,但仍是压低了声音道:“克拉布,高尔,闭嘴!”
去他妈的纯血高贵论,瞧瞧!这两个傻大个看上去和没见过世面的麻瓜有什么区别?克拉布和高尔家的礼仪是被巨怪吃了吗?
两个大个子齐刷刷的闭上了嘴,这让德拉科赢得了暂时的安宁,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因为很快,当他们陆续坐上那小船,向着城堡所在的方向驶去时,他的两个跟班开始惊奇的东张西望,对着仿佛耸立在他们脑袋上的城堡指指点点。
德拉科由衷的对自己选择了和这两个傻大个同船感到后悔,这种后悔在他转头无意间瞥向周围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就在隔壁的船上,他瞥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十几分钟前他还在霍格沃兹特快上和这个明显来自东方的少年碰过面。
此刻他正低声和他的同伴说着些什么,看得出来他的同伴也很兴奋,但少年并没有刻意去制止这种兴奋的失礼,而是以一种平和,纵容的方式去引导他们自然的平静下来,德拉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以看出来的是,每个人看上去都很愉快。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人的视线,少年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汇,不等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起来,少年轻轻一颔首,冲他微笑了一下。
六分礼貌,四分疏远。
然后他自然的转回了头,不再向这边看一眼。
德拉科突然就想到了霍格沃兹特快上,少年临别前的那番话——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在说那番话时的真诚,但这种真诚却并不代表他称呼德拉科为“尊贵的先生”,是一种恭维或尊敬,就好比现在这个微笑,只是他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自然而恰倒好处的礼仪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然而此时此刻,德拉科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挫败感。
是因为他表现得太无害了吗?
就在他蹙眉反思的这段时间里,四下里开始响起低低的嗤笑声。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不以为意。赫奇帕奇果然还是赫奇帕奇,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了,还是那么一副柔软好捏的样子。
也有人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
大部分赫奇帕奇是“胆小怕事”不假,可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泥人也应该有脾气了,倘若是真的害怕与斯莱特林起冲突,那么为什么眼前这位低年级赫奇帕奇,眼神沉稳清明,不见半分慌乱?
“你看,我就说吧,哪有那么麻烦。”那位叫住孔云的斯莱特林转过身,笑嘻嘻的对他的朋友说道:“想知道的话问一下不就行了,反正不管是赫奇帕奇还是华夏人,都是出了名的懦弱怕事。”
说到这里,高年级斯莱特林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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