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冬倒是没有因为老夫人的态度而伤心,还是那副出尘不染的淡笑模样。
见老夫人不再言语,面露疲态,众人便行礼告退,长欢跟着一道出了院子。
林长欢没有回西院,而是被谢白棠拉着去了主院和西院之间的一处独立小院,上方牌匾上书着“学研斋”三个大字,此处便是谢白棠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也是她的书房所在。
正厅房门敞开,而西厢房却挂了把锁。
长欢跟着谢白棠入了正厅。只见整屋铺了木质地板,屋内沿墙三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西窗下是一方矮几并四个坐塌,上面放着四个样式不一但均是丝绸的厚厚软垫。
东窗下是一面宽大书桌椅,身后单这面墙后挂着一幅《春日孩童戏纸鸢》的画。画上附诗一首:纸鸢游弋任西东,青风徐徐话短长。出尘何须畏喧嚣,紫嫣傲立百花旁。
长欢思忖着,画上梳着总角的孩子,是不是就是暖暖。
桌面摆了笔墨纸砚,那笔筒塞满了大小不一的毛笔。一侧放着叠账簿文书,一个铜制香炉此时正袅袅升烟。
谢白棠在书桌后坐定,开始翻看桌上的账簿。叶蓉上了茶。
长欢沿着书架看过来,发现各种书籍都有,关于治学的、经商的、医书、刀剑谱、佛经、药草志,还有话本子。
长欢抽出一本药草志,翻看了一页,道,“夫人,这里的书,能借我看看吗?”
谢白棠道,“喜欢什么,尽管拿去看。”
长欢道了声谢,便继续翻看着书。
谢白棠看了几眼桌上的账簿,突然抬首问道,“方才老夫人在你耳边说的话,可否告诉我听?”
长欢回头看着谢白棠,想起老夫人的话。
你可想知道如何报答?你唤她一声娘亲,她便知足了。
长欢鼻头微酸,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夫人,对不起。”长欢觉得,她好像总是在对谢白棠说,对不起。而最对不起的,是这一切的真相,自己都不能告诉她。
她不是不想,只是不能,也不该。她怕最终,会伤了谢白棠。与其得到过再失去,倒不如从未得到过。不是吗?
长欢告诉自己,一时的隐瞒,不算欺骗。可为何,她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骗走了一样又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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