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欢转身看向她时,一滴泪静静自安错眼角滑落。那好不容易收拢的思绪,再次毫无预兆的崩塌。
安错疯了般跑了。
而今除了逃,她不知道还是能做什么。
身后人的叫喊声,她听到了,可到了脑中,却像是变成了迫不及待催她逃离的号角。
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快逃吧--
安错真的怕了。
多少次生死搏斗,面对再强劲的对手,她从未像如今这般狼狈。
第一次升起如此浓烈的畏惧,却是因为那一个轻柔的亲密动作。
原来,打败她,只需要辰阳的一滴泪,仅此而已。
原来,那冷冷的外表,只是她所谓的坚强。
心中才有了一丝温热,眼中才有了一点光明,就将那冰冷的坚强融化了。
如春日冰消雪融,仅需轻轻一击,便如此不堪。
她不敢去面对,她怕一切真的如她所见,到那时,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不知该何去何从。
安错沿着大街一路向西,而后向南拐入了一条暗巷。
小巷,宽不足丈,纵深悠长。
似是因两旁高墙耸立和遮挡,地上的雪,只有零星稀疏,并不见光。
安错此刻不想见人,也不想人见。像是只有将自己再次躲入黑暗,与冰冷而寂静的黑暗融为一体,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就像是,黑暗之中,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脆弱和眼泪。
就像是,黑暗之中,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就像是,那些光明和温暖,从来不属于她。
而她,只是个过客。
不知巷子究竟有多深,也不知跑了多久,安错顿住了脚,靠在墙角,失了力气般缓缓滑落,瘫坐在了地上,呆滞了目光。
黑暗之中,她环住了自己的双腿,就连哭,也只是将手伸入口中,小声的抽噎。
安平堂,院中桂树雪枝旁。
林长欢刚扶着辰阳起身,回身看到安错,只一眼,便见安错突然消失不见。
长欢脑中一片空白,本能的追了出去。
杨延急急叫了声,长欢--,方要追去,便被林荀一把扯住了胳膊。
林荀道,“他们两个人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先回屋吧--”
杨延看着大门口,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荀和杨延走近,见辰阳跟着也要追,却只行了一步,便摔倒在地。
杨延不忍,扶她起了身,道,“你最好回屋暖暖身子阿荀说的对,他们的事,你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辰阳道,“事情因我而起,我必须去。”而后犹不死心,忍着僵硬麻木,再次走了两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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