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错的心,顿时像是被抽紧了般。
“被我咬了手的那人也来了,他手里拿着马鞭阿错,你知道吗?马鞭打在身上,好疼好疼--”
安错身子微颤,却是愤怒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些,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可是,我没有哭因为,我想到了死曾经听到死这个字,我不懂,就问二舅。二舅说,死了,就和睡着了一样,没有痛,也没有难过。那时候,我倒在地上,那人打我的时候,我就想,死了,是不是真的就不痛了,那样的话,应该也挺好吧”
似云风已止,万籁俱寂,却又平添了在场之人,谁的沉默无奈和谁的难过无声。
随着铁锅中的一声木炭噼啪声,辰宇将一壶酒递到了安错眼前。
安错没有拒绝,伸手接过,猛地就灌了一大口。
“可是,我没有死他们怕我再跑,把我扔到了一个地窖,只有一个窄窄的楼梯通到地面,没有窗户锁上了门,里面便什么都看不到阿错,你知道吗,那里面,好黑好黑我好怕我哭喊着,想要娘亲救我,二舅救我可是,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没有人来”
辰阳扭头,默默擦了眼泪,胸膛剧烈起伏着。
长欢早已泪流满面,却依旧继续静静道,“起初,那里面,没有声音,除了黑洞洞一片,什么都没有。可是,心跳的好快,我喘不过气来后来,我看到有很多双闪着绿光的眼睛,躲在暗处,在望着我,等着我,想要吃了我。可是,我无处可逃我只能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紧紧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和自己说,我不怕,别过来我不怕,别过来而后,等着自己睡着,或是死去。”
讲至此处,长欢从阿错手中拿过酒壶,也缓缓喝了一口。而安错,出奇的,没有反对。没有说,病了不能喝酒之类的叮咛话术。
放下了酒壶,长欢就着袖子擦干了眼泪,轻声道,“在里面,我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日,我隐约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模模糊糊的在我耳边说,别怕,我救你出去,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可是我还是不敢睁眼,我怕一睁眼,又是我一个人,面对那无尽的黑暗后来,我一直以为,那个声音来自二舅直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是他”
原来,我和慕容济,早在很久以前,便有了交集。
缘分,早已开启。结局,也早已注定。
听至此处,安错静静流着泪,皱紧了眉头,也抱紧了怀中人,抵在了长欢额上,泣声道,“长欢,以后有我在,再不会让你一人经历黑暗再不会”
而披风之中,辰阳那无人可见的拳头紧握,将手臂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绷带,却也无力般痛彻了心扉。
“故事,讲完了阿错,我想回去睡觉了”长欢说罢挣扎着起身,被安错小心搀扶着,一同回了甲板下面的客房。
辰阳看向缓缓离去之人,心道,若身为暗卫注定是我的命,注定了我此生的暗淡,那便是燃烧了我自己,我也想用它荡除黑暗,照亮你的前路,也是照亮我自己的心,长欢你可知道?
一滴泪,自那绝美泪痣处,静静滑落,滴在了甲板上,也将那无声期盼和誓言融化在了心血里,灵魂中。
甲板之上,只余两人。
辰宇喝着酒,还在回味这个故事,只听辰阳道,“辰宇,给我一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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