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问了:“你爹叫啥名儿?”
这会儿薛家几个娃都不说话了,他们不叫薛啸卿“爹”,连四丫也不叫,不过薛成说了:“我爹薛啸卿,来白杨社当社长的。”
这些个人就知道上面调“领导”来了。
几个女人又喜欢他们,有人就摸糖块儿给他们。
那群女人就听说常采萍不舒服,就赶紧拍门来探望,常采萍也听到了声音,慢吞吞爬起来,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也顾不得理了,就出来见人了。
那群女人一看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以为她水土不服,还问她带没带家乡的土,拿来泡杯水喝,能治一治水土不服。
常采萍肯定没带那玩意儿啊,就算带了,她也不会拿出来泡水喝,要真喝嘴里,那不是名副其实的“吃土”了吗?
于是她在屋里勉强应付着他们,跟他们说说话。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提了东西来,有人提了苞米面,有人送了红薯,有人送了白菜梆子,还有人送了半块兔子肉。
常采萍原是不想要,不过他们热情得很,她也不好推辞,怕显得太疏远,她就寻思着,过两日等她缓过劲儿来,做两桌好菜,请他们吃一顿还个人情儿。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都去了厨房,各自用各自的锅和炉子做饭去了,还有人说常采萍身体不好,他们就多做一个,把家里人都糊过去。
常采萍实在是不敢这样,要说是一个娃外加一个她,那蹭一顿就蹭一顿,这家里五个娃,外加一个她,待会儿薛啸卿还要回来,她这不叫薛啸卿难堪了吗?
她就在别人的好意中,逼迫自己起来去做个饭。
好家伙,她倒是乐意去做饭,锅都还没分下来呢,看着忙碌的厨房,好几个口锅,好几个炉子,没有一个是她的,巧妇难为无锅之炊。
倒是有人把锅给她用了,且锅里的火还没熄。
常采萍叫了大丫来烧火,又派遣几个娃去洗菜,再三嘱咐要洗干净,不然大家就都吃粪了。
几个娃一听,菜是粪浇出来的,没洗干净等于吃屎,那恨不得那那点儿白菜梆子给洗成大白纸,可劲儿地小心仔细了。
常采萍在一边儿准备切菜,看起来架势十足,实际上全身没劲儿,天知道,生理期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的残忍,短时间内大量出血而不死,还要照常“战斗”!
她拎了一下刀,砍那点儿白菜梆子,差点儿把手给砍了。
正忙活着,就听见外面有汽车的声音,四丫的声音也传来了:“四叔,四叔,妈在做饭!”
常采萍看着菜板上剁得七零八落的白菜梆子,有些囧,转而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白菜嘛,下了锅都一个样。
这会儿薛啸卿就扛着锅到了门口,后边儿还跟着一两个小伙子,分别是提着炉子和猪油,提着面粉,还提了几个油圈子,外加一块红乎乎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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