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天隐约记得缪森似乎确实说过,他的第一任男友是大学同一个院系的同学,也是街舞社团的前辈。
“他对我很照顾,并且全社团上下都知道他是喜欢男人的,他对这点从来没有隐瞒过,则应该是他做得最坦荡的一件事了。因此每次看见我和他一起去吃饭或是跳舞打球,社员都会起哄。那是我的初恋,我也是真心实意觉得,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我和他谈了两年,两年里我什么都给他了,包括身体,包括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喜怒哀乐。他很喜欢在床上玩花样,我不喜欢那样,但是为了让他开心,我什么都能豁出去做。现在想起来很傻,但是我当时做这些,真的仅仅只是想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我爱他。
“大四临近毕业的时候我一直隐隐地担心,身边因为出国、考研、找工作而分手的情侣数不胜数,我很害怕我们会落入像他们一样的境地。可是他让我不用担心,说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现在想想,那大概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
缪森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深深地闷了一口酒。
程小天追问道:“那,然后呢?”
“你相信吗?其实根本连分手都算不上,”缪森的笑容很凉薄,“毕业前他说他要创业,缺少资金,我就头脑一热跟家里撒谎说要钱打金首饰,其实把钱全部给了他,满心憧憬地等着他在北京安顿好就接我过去,我们一起从零开始创业。然而三天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什么?!”
“他把我的联系方式统统拉黑了,我去问社团的其他社员,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后来才有人偷偷私下里告诉我,其实两年里他一直有不间断的新鲜男友,上一秒他刚刚送我回宿舍,下一秒可能就去和新学弟喝酒打球了。其实他很聪明,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我们之间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只是我被他骗得晕头转向,自以为我们在交往。我以为他在公共场合对我那样礼貌客气是因为害羞,其实根本就是留后手罢了。”
缪森慢慢地趴在吧台上,看上去是醉了:“你知道我有多傻吗?我怕他有心理负担,连借据都不让他写……知道这件事的人,竟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生气过,想过要去报警,可是,又怎么可能要得回来……”
缪森微微眯着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程小天从震惊里清醒过来,拍了拍脸,慌忙去扶他:“你不要在这里睡啊,会感冒的……”
“那些GAY,没一个好东西……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哪怕一个字,上一秒情情爱爱海誓山盟,下一秒穿上裤子就走了……”
程小天说:“你喝醉了。”
“他们都是这样的……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只要玩得开心,随便跟谁上床都没关系……全身上下都是软趴趴的,只有下面那根玩意儿永远硬得跟棒槌一样……”
小酒保频频向这里侧目,程小天赶紧去捂缪森的嘴,费力地想把他扶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性的声音。
“程先生,请问需要帮忙吗?”
语气公事公办,声音冰凉,不苟言笑,瞬间就能让人产生凉彻心扉的感觉。
程小天一听见这声音,立刻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转过头去,扮出气势汹汹的模样,大声道:“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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