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的等待已耗光了宋文煊的耐心,此刻,那张素来只会展露最温和情绪的俊朗容颜,除了极致的烦躁已再看不见任何其他情绪,往日里只会溢出温情脉脉的深邃眼眸,如今也似覆上了霜雪。
宋文煊冷眼看向陈若景,寒着声质问陈若景,“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陈若景却在这时弯了弯眼角,他抱着胳膊依靠着墙,狭长漆黑的眼眸中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有啊。”他笑着看向宋文煊,淡淡启唇说:“当然有,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医生还是那么年轻,真是可喜可贺。”
宋文煊素来知道陈若景这张嘴巴很厉害,从前陈若景站在他身边,用这张嘴去替他舌战群熊,去替他怒怼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社会垃圾时,看着那些人或扭曲或变形的面孔,他只觉得痛快,而现如今,这张嘴里吐露的话语变成了刀子扎在他自己身上,他才觉出痛意。
忆起下午那个意外的亲吻,宋文煊的心头泛起丝丝缕缕的不安,那不安好像蚕茧一样,层层叠叠地将他包裹了,令他几乎无法呼吸,铁青的面色慢慢转为惨白,宋文煊颤抖着嗓音对陈若景说:“你、小景,你看见什么了?”
“还是谁跟你说什么了?!”他的声音忽然高了上去,企图辩解道:“我跟江医生……我们不是……对,我当年是……可、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早就……小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你什么样,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然而陈若景根本无意去听他的辩解,……他的话刚刚起了个头,陈若景已背对着他走进卧室,又在合上门前,贴心地嘱咐他一句:“等会记得查看一下你的私人邮箱。”
江青止是陈若景和宋文煊共同就读的高中里的校医。
高二那年,陈若景察觉出自己对宋文煊的心意时,也察觉出了宋文煊对江青止的心意,虽然宋文煊什么都没对他说过,但爱上一个人时,你的眼睛是撒不了谎的,所以当陈若景察觉出这点微妙的变化时,他便识相地选择了退后。……他规规矩矩地克制着自己的感情,默默无声地待在朋友的位置上。
……直到二十一岁生日的那天。
那时,陈若景已出国念书好几年,两个人虽还断断续续地联系着,但长期不见面,感情到底也还是渐渐地变淡了,记忆中的少年面孔变得愈发模糊,炽热的爱恋也在时光的磨砺中逐渐变得暗淡,而当陈若景逐渐萌生忘掉宋文煊,尝试接受新恋情的想法时,宋文煊竟又赶在他生日的前一天,飞来他所在的城市,朝他吐露了心意。
那天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压马路,那天的篝火晚会上,宋文煊自弹自唱,一首浪漫的《ant take y eyes ff y》之后,宋文煊单膝跪地,送了陈若景一束新鲜采摘下来犹带着夜间雨露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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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他便在漫天的星光和不断拍打着礁石的海潮声里告诉陈若景,说他对江青止的感情只是单纯的感激,他感激江青止在他遇到麻烦事出手相助,也感激江青止在他被人误会时仗义执言,但也只是感激而已,单纯的感激,并不掺杂任何其他多余的情愫,因为一直以来,他喜欢的人只有陈若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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