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萧凤来目光直视前方,充耳不闻。
我是不是应该先道个歉呢?问题是我这罪过似乎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摆平的哈?
可若是连句对不起都不说,也实在说不过去。
“你可知这是何物?”
正无比纠结时,萧凤来突然开口询问。我这才发现她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枚小小的玉简。
南宫瑾曾说,我们之所以能捡回条命,靠的是枚玉简破了清微山的结界,大概指的就是此物了。
“听南宫掌门说,您有枚玉简,是当年黄道宗弟子出入山门的令牌,咱们大难不死,靠的就是它。”
萧凤来将玉简攥得更紧,“此物名叫文王玉简,是若尘留给我的定情信物,可是,他却从未告诉过我,凭借此物便能破开药王谷的护山法阵。”
跟闺女聊情郎的定情信物这种事儿真的合适吗?我有些无语,但更多的是好奇,“您怎么就确定……”
“是洛天南。虽然我方才骂走了他,可我知道,他应该不会骗我。”萧凤来顿了顿,轻叹一声,“我处心积虑要得到《灵宝天书》,无非是想找到推算前尘后世的法子,以便找到若尘的转世,助他修仙。若是我能早一日进谷,便能早一日拿到天书,早一日与他重逢。可他却瞒得我好苦,害我整整等了二十年!”
我不知该如何劝解她,此时的她,眼中是满满的痛苦、绝望、愤恨、哀伤。这个骄傲的女人,此生最爱之人大概就是司若尘,然而爱的越深却被骗的越惨,现世报也不过如此。上官云霆估计可以含笑九泉了。
一声轻微的断裂声,萧凤来竟然将文王玉简硬生生捏碎成两半。
我惊得呆住了,这好歹也是件上古法宝啊,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凡人捏碎了?法宝不要面子的吗!
更恐怖的是此时的萧凤来周身有股青光隐隐透体而出,看起来真有那么几分二上帝的感觉。
我忽然想到刚刚练成灵宝神功时的何星枢也有这种现象,据他所说,是真气在经脉血液中游走的表现。换句话说,萧凤来体内或许也有药王派的真气,说不得就是司若尘临终前传与她的。
若真是这样,那她能单手捏碎法宝也就说得通了。
锋利的玉简碎片将她娇嫩的手心割出道道血痕,鲜血一滴一滴落到地面。她却浑然无觉,用力一掷,碎片飞向湖水,激起小小的涟漪。
“我沦落到今天的局面,连亲生女儿都要大义灭亲,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是我咎由自取!”萧凤来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我以为她要投湖,一下子紧张起来。谁知她却掉转头,转动轮椅轱辘朝竹屋的方向而去。
我快步上前帮忙推轮椅,行至竹屋前,她侧头道:“你回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亲,女儿错了,您责罚女儿吧。”老套而缺乏诚意的认错,结合她刚刚遭受的重大打击,颇有种众叛亲离的凄凉末路之感。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萧凤来语气平静,神色举止一如平常,“自你出生,我便不曾尽过一日为娘的责任。在你心里,爹爹与心上人比娘亲更重要也是理所应当。我不怪你,你也不用再责怪自己。人这一生,太过凄苦。纵然是我,也没有为心上人去死的勇气,你要比我强上太多,我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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