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艳眉睡得不是□□稳。有好几次醒来之前,都梦见了爹兄长和山寨的人鲜血淋漓被人抬回来的情景。
这梦魇在上辈子爹娘和兄长死后,她时常会作。只是那时候她被深锁在梁府大院里,寸步不能离,压根就见不到家人所谓的尸首。只是每年到了忌日,梁聿铖才差人买回元宝香冥,就在后院里拜一拜就算了。
其实她好害怕,好害怕一觉醒来之后,才发现一切皆是她临死前的黄粱一梦。
于是指尖紧紧掐住了身下的茅草,眼睫溢出了泪光,口中低泣着,在迷蒙中,她真的仿佛听见了上辈子死前,将她搂紧怀里时已高居首辅之位的梁聿铖的声音。
“夫人…夫人…你醒醒…”
“嚷嚷…嚷嚷…你醒醒…”
艳眉的杏仁美眸猛地掙开,水漾泛波的黑瞳中原来溢满了咸咸的泪,缀满了两轮细密的长睫上。
梁聿铖心疼地用拇指轻轻揩了一点,悄悄擦在自己唇瓣,俯身低声抚慰道:“嚷嚷,做噩梦了吗?再睡回没事的,这回没有噩梦了。”
“等你睡醒,你爹和哥哥们就会回来,陪着你出嫁…”
艳眉满眼泪光地眨巴了几下,又恍惚幻梦般重又盍上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娘和两个表兄守在她旁边,她娘满脸着急地,一边揪干了巾帕敷在她的额边。洞穴外头,看不清晰的昏暗。
“嚷嚷,好些了吗?你发热了……”
柳艳眉脑子迷迷糊糊的,掐了掐脸颊,哦,怪不得热得像个炉子。
她又将被子蹭开了一些,大口地喘着气。
“捂着点,等汗发了就好些了…”她娘又将她身上加盖的衣袍捂严实了。
身旁两个表兄焦急地说话,“舅母,表妹都这样发热两天了,舅舅他们还没回,若不侄儿出去一趟,看能否去山下请大夫。”
“这洞穴里连米粮都没有,表妹都这样子了可吃不得火烤的鱼啊…”
“不行。”她娘睫间含泪,“你们舅舅和铖儿临走千万叮嘱过,无论发生任何事,不得擅自离开这儿,若是惹了外头的人进来,他们会将我们一律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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