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朔月方才进来那下,看见这狐媚子端着瓷盅站在夫人屋前时,她就猜到她的意图了。所以伺候夫人梳洗时才会故意放慢了手脚,还拉着夫人一件一件首饰比较着,直到向来迟钝的夫人也察觉到她今日的磨蹭后,才赶紧给夫人梳洗完出来。
“我…不、不是的…晴儿断没有要嫌姐姐的意思啊…只是…只是方才晴儿见姐姐端着好些东西,又想着反正晴儿也没事,在这站会也不打紧啊。”孔姑娘在烈日下站了好些日子,如今颈脖位置都晒出一层红晕,看起来怪可怜惹人疼的,现下说话战战兢兢,眼睛还轻易就泛红的样子,倒像是朔月污蔑了她一样,平生生出委屈柔弱招人怜的感觉。
朔月心里不大舒畅,往后看了看艳眉,心想这人脸还真大,明明年纪比她大,姐姐?还真敢喊啊,说得好像别人欺负她一样,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听她的啊…
柳艳眉昨夜睡得好,一大早就挺有精神的。走前来,越过朔月,看见可怜兮兮被晒褪皮的孔姑娘正垂着眼睫,雾蒙蒙委屈巴巴地在跟前端着一个瓷盅等着。
朔月的心咯噔了一下,情况不好啊,这样瞧着,夫人肯定会以为她欺负了孔姑娘了。实际上确实是那孔姑娘居心叵测,不让她帮着端进去,非要自个在门外候着的呀。
“晴儿,”柳艳眉对着孔姑娘笑了起来。
“夫人,晴儿大早起来替你炖了粥,希望你喜欢。”孔家晴装作隐忍,绝口不提朔月的事,一抹泪挂在长睫将落不落,微微嫣红的眼眶半抬起半掩藏着,假装对婢女的“欺负”毫不在意。
谁知这时候,柳艳眉只是将手抬起搁在额前遮光,极目往绚丽的晴空远望,并没有看见她“忍辱”的表情,笑容绚烂道:“今儿天气这么好,一会用完早膳,晴儿你就随我们去外头放纸鸢吧!”
浪费了表情的孔家晴:“…”,心道,梁夫人你真没看见我皮肤都晒伤了?竟然还让我去太阳底下放纸鸢?
朔月差些笑出了声,连忙用手捂住,经过孔家晴的身旁时,故意得意地朝她眼睛眨巴几下。
真当我家夫人傻看不透啊!吃瘪了吧?对呀,我们家夫人对付你这种狐媚子,哪里屑用手段呀…
眼见着梁夫人和她的丫鬟正要大步走出去,孔家晴端着瓷盅一脸犯懵,意识过来后赶忙提裙追了上去。
孔家晴身旁放着一个喝光了的瓷盅,身姿尽量摆放优雅地坐在大榕树下的大石上,乘着凉看身姿潇洒的梁夫人带着她的小丫头兴致高昂地在烈日下,从这儿跑到那儿,哀叹口气。
之前梁夫人要放纸鸢都是在她家的院子里放的,今日是瞧着天气晴朗,外头风光特别好,便按捺不住要拉着她出外头了。
刚开始她是不大愿意的,因为在她娘程氏的闺秀思想教导下,一个名门女子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以前她出门也只会跟着她娘,一出门没多远便有驴车坐上了,平时村里的人也只能在她偶尔出门时,在她门口远远目睹她几眼,便已经着迷得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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