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铖得悉柳飞霞此次前来,竟然还是带了浩浩荡荡整整二万康华军,从东口过来时,脸色立马变了几变,更是大声呼令,让柳飞霞赶紧回到原来的地方驻守。
“你现在已经知道刺啦县的百姓不会无辜遭殃了,一旦我在刺啦县围捕不住他们,东口那儿便成为靖王他们的突破点了,你现在就得率领大家回去!马上!”
柳飞霞似乎也意思过来事件的严重,便也点头将才刚抵达这儿,气都没来得及理顺的康华军又率领回去。
临行之前,柳飞霞想了想,还是黑着脸将怀里一本裹着布巾的东西朝他扔过来,道:“接住!这是…”
他顿了顿,咽了口沫继续道:“这是嚷嚷她给你带的,让你好好将此书完完整整看了。”
说完,他便大步大步头也不回地率着浩荡的人马走了。
梁聿铖听说是艳眉给他的时候,抓起那布巾的手紧了紧,直到柳飞霞走后,他板着脸退散了众人,自己迫不及待地回营帐,小心翼翼打开布巾——
然后,就看见书扉上头标的几个金漆的大字:“金刚经”。
梁聿铖叹息了一声,默默摸着营帐里搁在书案上的油烛,燃点上一盏柔弱的烛光。
他今夜分外地想念,想念他的嚷嚷,不知道没法见到面的这段时日,她有没有将自己喂得饱饱的;不知道那府上如今不能安插他的人,无法替她驱逐她最讨厌的蜘蛛,她有没有被吓着了;不知道她夜里睡觉,还有没有魇着了;不知道她粗心迟钝地,还有没有被别人利用,不知道有没有人,像他一样,默默替她处理掉那些人的不怀好意…
他再度叹息一声,安静地坐在书案前,一页一页珍惜地翻起了手边的《金刚经》,逐字逐句认认真真地读起来。
明明今天劳累一天了,应该乏了的,可缘何摸上这书扉,读里头的每一言每一字,就舍不得撒手,还越念越精神了…
整个夜里,柳艳眉都睡得不甚安稳,等她蓦然睁开双眼醒来时,发现天色还是暗沉的,她的后脊已经尽然被汗湿透。
她不想吵醒朔月,便自己起来,也不点灯,披了外袍便拉了一把交椅来到窗边坐下,打开月洞纱窗,看阁楼上的月光。
从她这个阁楼二层窗户的位置,能够看见月落的方向,和早上日头起来的美景。
此时月光沉了下去,四周显得格外死寂,凉风习习吹拂进来,吹凉了她汗湿贴在鬓边的发。
她又想起了白日时,她娘对她说的话。
那会子她刚刚接到康王的文承官左大人的邀约,她拒绝了。然后她娘那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就这么操着扫帚活像个泼妇一般冲了出去,将那些来送邀请帖的人揍了一顿,骂道:
“你们这些人眼睛放亮瞧清楚!我女儿可是梁大将军的夫人!岂容你们左祁峰一个小文承官日日明目张胆来勾搭?!你们想置她的清誉于何处?你们就不怕被梁大人生剥活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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