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蝉沉浸在花季少女提前秃头的悲伤中,以至于没有发现即将迎面撞上的一道人影。直到那身影靠近了,她才堪堪停住脚步。
狭路相逢的总是仇家。
衔蝉在掉发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暂时不想与他针锋相对,主动退步,还漫不经心地打了声招呼。
她一动,衣角便卷着一股微风,鼻端尽是少女身上沐浴后的玫瑰露清香。景箫下意识错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见她双手捧着什么,脸上愁云惨淡,神色堪称绝望。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想到这世上除了自己,竟还有其他能让她感到绝望的事物,景箫便十分不是滋味,难得开腔主动询问:“小师妹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衔蝉睨他一眼:“我长白头发,还掉发。”
“…………”
景箫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掌心:“……所以你的白头发在哪?”
“是这根。”衔蝉捻起那根银白的长发给他看。
“你手里根本没有东西。”景箫装模作样地叹气:“小师妹,你是不是没休息好,眼睛出现幻觉了?”
诶?
衔蝉的手顿在空中。
他的目光根本不在上面……或者说,他好像根本没有看见。
衔蝉两指将白发绷直,短短一截在灯下泛着金橘色的光,手中的触感也是真的,应当不是她的幻觉。
她一低头,这才发现脚下也踩着一根根银光闪闪的东西,仿佛地面纵横交错的纹路。
这不是她的头发?
还是说,这根本不是头发?
伴随着系统“滴滴滴”的提示音,衔蝉脑中白光一闪,一幅色彩斑斓的图卷铺展开来。
她刚想去提醒还毫不知情的景箫,就听锵一声争鸣,他垂在身侧的掌心里凝起一股白流,闪着雪光的错骨猛然朝衔蝉刺来。
!!
距离太近,必死无疑。
死亡的毒蛇猝不及防咬中了咽喉,由不得任何反抗的机会。
衔蝉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看着刀尖在自己瞳孔里的倒影愈发凛冽。
这家伙如此急不可耐,现在就要杀自己吗?
失策了,人家对自己的恨意根深蒂固,光靠小聪明缓兵之计,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刀尖已经送到了眼前,连锋芒也带着利度——
要死了。
衔蝉绝望地想,她还没给原主洗白,她还没提升景箫的好感度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她什么都没做成,就要被强行退出这个世界的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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