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她浑身一震,被一阵刺耳尖锐的声音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她两只耳朵都快被震聋。
她掩着口鼻的手改为捂住耳朵。这个声音太尖锐了,简直已经接近了超声波一样,却偏偏能让她听见。
“景箫,这里不对劲,你小心一点。”衔蝉忍着脑中嗡鸣声,咬牙提醒着他,却半晌没得到回应。回头一看,他不知何时扶着树半跪在地,额前碎发缕缕,遮住了眉眼,只剩下喘粗气的声音。
“你……你怎么了?”衔蝉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伸手去碰他的肩,“你也听到那声音了吗?”
她松开了掩着耳朵的手,发现那声音不知何时从耳畔移开了。
可他没有半点放松的迹象,五指深深掐进树干,手背上青筋根根突显。
衔蝉心里在叫嚣着危险,脚步却不自觉迈开了。
察觉到她的靠近,半跪在地的少年像一只拉满的弓,猛然退后一步,艰难破碎地挤出话语:“别……过来……”
“可是你看起来不舒服。”衔蝉依言放慢脚步,“我……我不过来,但是,你、你还好吗?”
景箫霎时疾言厉色:“我让你别过来!”
他的手狠狠抓紧心口。
又来了。
瞳孔颤抖着一下下收缩。
它们又开始了。
又开始不安分地暴动。
绞心碎骨的痛苦中,景箫勉强抽出一丝理智,察觉出事情不对劲。
就算是在初期,那些阴物也不会这般频频骚动。更何况,他现在修为已远非前世可比,它们没有理由冒着忤逆自己的风险,在他的识海里闹一丁点的动静。
难道是因为,这几日自己心绪不稳?
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有浓稠的乌黑逐渐扩散,呼吸变得粗重无比,脑海里一下子涌入无数声音。
尖叫声,哭泣声,声嘶力竭。
“快跑!别回头!……对不起,是阿娘太笨了。”
咒骂声,大笑声,如颠似狂。
“踹他!再踹狠一点!……啊啊啊——我的手!断了!!这小子他疯了!!!”
这么多的声音在脑海张狂地叫嚣,这么多的画面在眼前狰狞地闪过,他再支撑不住,骤然吐出一口血。
“真脆弱啊。”一抹雪白纤细的人影,立在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上,抬手掩着嘴角,发出悦耳的咯咯笑声:“身为一个修士,识海竟如此脆弱,简直不堪一击,那天晚上果然是我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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