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钦江仍旧在不停嘶吼,疯狂挣扎,护士一针扎进了他身体。
一道极其痛苦的喊声传来,路倏的心脏猝停半秒,仿佛被人一把攥出了血。
几分钟过后,挣扎声逐渐变小,直到最后没了动静。
一个女医生吩咐:“让人进来把东西清了,换床新被子,茶几沙发一律搬出去,什么东西都不准有!”
语毕,她面色凝重的匆匆出来。
钟晚媗上前拉住她,带哭腔道:“曲瑶姐姐,我哥哥怎么样了?”
“他现在病情还不稳定,恐怕——”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冲了进去,曲瑶出声制止:“干什么!不能进去!”
“让他去吧,”钟晚媗哭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让他看看哥哥,哥哥能认识他,能认识他。”
路倏扑在禇钦江床边,急得脸色煞白,发着抖去抱他:“哥我来了,我来了”
禇钦江躺在床上,四肢被束缚,眼珠直勾勾望向天花板。
被注射了镇定剂,他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禇钦江,哥,”路倏去握他手,眼泪就那样没有征兆的出来了,“你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在这啊。”
禇钦江手指紧攥,路倏费了好大劲才慢慢掰开。
一张巴掌大的照片掉出来。
路倏怔然拿起,照片皱成一团,仔细抚平后才看清内容。
照片里是一个手表,拍得比较模糊。
他用了好几秒才辨认出,手表屏幕上,是十八岁的自己。
得是有人动过禇钦江曾经那只手表,用相机对准屏幕拍了下来,才会得到这样一张照片。
病床上的禇钦江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路倏连忙侧耳靠近。
对方嗓音干涩得不成样子。
他听见他说:“对不起——”
“我不能把以前那个禇钦江,还给你了”
禇钦江在药物的作用下入睡,曲瑶不让家属在里面久待,他们只能先暂时出去。
路倏大脑浑浑噩噩,不受控制。
好像方才砸了一通东西的人是自己般,浑身精疲力尽。
找了个能单独说话的地方,他把钟晚媗喊过去,两人面对面坐下。
路倏直切主题:“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看见氟西汀时,他单纯以为是禇钦江的焦虑症更严重了,转化为抑郁症才需要吃药。
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钟晚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哥哥在十年前,回过中国一次。”
路倏神色一变,猛地抬眼:“多久?”
“被妈妈带到英国第五天,”钟晚媗说,“他跑掉了。”
那一秒,路倏心跳频率陡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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