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费涛再次见到匆匆赶来的晏骄时,便诧异的发现对方脑门儿上凭空多了一个红印子,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花纹还有点眼熟呢……
然而晏大人的神色太过坦然,目光太过正直,以至于费涛都不好意思往别的方面想,好像只是隐约有这么点念头就已经过于不敬了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花纹到底在哪儿看见过来着?
清醒后的刘旻悲痛不能自已,浑身瘫软,是被衙役抬过来的。
原本年轻清秀的小伙子眼睛肿了,衣裳皱了,发髻乱了,身前一大块衣襟都湿透了,可此刻还是止不住的落泪。
午后的日头余威犹在,晒得外面暖烘烘的。空气中的水分被慢慢蒸发,变得灼热而干燥,可他一颗心却如坠冰窟,一刻不停的往外冒寒气。
他浑身发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大红色的细长布包,哽咽道:“……本想将我娘留下的信物给她,再择吉日上门提亲的……”
说到这里,他再次泪崩于前,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经过附近百姓证实,刘旻确实与死者青雀相熟。因为两个孩子都长得好又知书达理,两边家长都挺满意的,已经在商量着定亲了。
晏骄闻言唏嘘不已,只觉安慰的言语是如此苍白无力,“死者已矣,节哀顺变,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捉拿真凶,好叫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刘旻狠狠哭了一回,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泪,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努力回想了一回才道:“我最后一次见青雀是三天前,当时她似乎跟人生气了,我问过后才得知她家有位不速之客。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品行不大好,说了些不大中听的话,具体是什么她没细说,我也就没问。”
“亲戚?”费涛追问道,“是住在王家么?”
刘旻摇头,“好像是住在客栈,但一连好几天大清早就来,天黑才走,闹得二老也颇有怨言,撵也不是,留也不是。”
费涛与晏骄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都本能的觉得这位不速之客十分可疑,“你可见过他?知道是哪里人士,做什么的,住在哪家客栈么?”
“这个我实在不知……”刘旻声音沙哑道。
青雀一家的惨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不过说了这么会儿话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两眼放空,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只是失魂落魄的攥着红布包,两只红彤彤的眼眶里又慢慢蓄了泪。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费涛便打发人将刘旻好生送回去。
刘旻的出现好像在焦灼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轰然炸裂,本就沉重的气氛猛地下压,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无形中好像有条鞭子在疯狂抽打,浑身打着激灵的疼,督促着他们尽快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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