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晏骄和庞牧带着何明的画像来到廖府,希望临泉能让那位幸存者指认一下,然而临清先生拒绝配合。
他换了身跟此时的脸色一般黑的道袍,抄着两只手盘腿坐在廊下麦秸秆编的蒲团上,满脸冷漠,任凭晏骄磨破嘴皮子也只两个字:
“不去。”
晏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歹你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人命关天,多少冤魂都在地下死不瞑目,你怎能袖手旁观?”
“不去。”
庞牧碰了碰旁边的廖无言,“这闹脾气呢?”
廖无言也有些无奈,“早饭也没吃,大约是嫌昨晚落了颜面。”
大名鼎鼎的临清先生众目睽睽之下给人从青楼硬抬出来,哪怕他素日再不拘小节,这种遭遇也着实不够体面。
一说起这个,庞牧就吭哧吭哧笑出猪叫,结果引来临泉的杀人视线。
廖无言无声叹了口气,少有的做出让步,“此事是我欠考量,以后不会了。”
晏骄分明觉得临泉背后的尾巴都竖起来了,可面上还是努力紧绷着,阴阳怪气道:“师兄永远是对的,师兄哪里会错?”
廖无言:“……”给你脸了是不是?
临泉冷哼一声,佝偻着脊背幽幽道:“左右我是没爹没娘的,师父他老人家又远在天边,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他还要再说,然而却被腹中不断传出的鸣叫毁了气氛,索性重重哼了一声,干脆利落的往地上一躺,闭目装死。
廖无言被他气得牙根儿痒痒,撸着袖子就要上前踢人,被庞牧好说歹说按住了。
后面齐远和小六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哇,一直都是看先生气别人的,今天真是开了眼。”
“是啊是啊,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太过瘾了,齐齐感慨,“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晏骄抱着头无声狂笑一气,抱着膝盖去临泉前头蹲下,然后敲了敲他那颗绝世聪明的脑袋瓜子,“哎,哎哎,吃饭不?”
“火锅要得不?”
“麻辣的,牛油锅底!你知道如今弄点牛油多么不容易吗?我放在冰窖珍藏好久的!”
“从河里捞点小虾,剥出嫩嫩的虾仁来,一烫就成了粉色,缩成一圈,嫩的弹牙!”
“鸭肠来一点,略涮一下,咯吱咯吱响。”
“菜园子里那些青翠欲滴的菜,都只掐一点尖儿来,简直太清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