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也白解下衣服还给她。
励如桑瞥一眼,见他裤子差不多干了,她接过,反手系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仰头面朝树荫缝隙间的天空舒展个懒腰:“你还记得镇长伯伯的工坊旁边也有条河么?”
赵也白:“记得。”
励如桑勾起唇角:“是我问错了,你不可能不记得。你连镇长伯伯教授做菩萨的技巧都记得那么牢。”
就是那日在蓝庙里,她用那尊佛像向他提出的问题。
资助抚养他的伯伯,除了是当时他们所在那个镇的镇长,还是当地泥塑造像手艺的非遗传人,清县曾有一半的菩萨像工艺品出自镇长家的工坊。可惜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稀罕当手艺人,还是依靠政府的支持此项产业并在当地职业技术学校里开办相关专业,得以维持。
她父亲也联合所认识的历史学、文化遗产研究专家,参与过推荐高校和研究机构开设此非遗专业的提案。不过种种客观条件的不允许,并未成功。
励如桑倒也没再关心过:“……镇长伯伯的那个工坊还在吗?”
问完她记起来,他说过他也已经好几年没回去清县。
没想到赵也白还是回了她:“在。”
励如桑转头。
赵也白告知:“扩张成基地了。除了学生实践之外,也专门开放出一部分给游客体验,据说是个挺受欢迎的项目。”
励如桑笑:“这样很好。”
赵也白问:“回国后,抽空一起去清县?”
励如桑点头应承:“不错的提议。”
赵也白弯唇,眼底也是经阳光折射的细碎笑意。
励如桑觉得很好看,恍惚中似又回到清县的那时候。
工坊提供给学校学生实践的第一堂课,她和赵也白也去听镇长伯伯讲课,两人合作一尊菩萨,下课后就去工坊旁边的小河里洗手上的泥。
他不小心滑进河里,她帮忙拉他,非但没拉住,还被他一并带进河里,然后被她捕捉到他在笑,她因此怀疑他故意,就去掬河水泼他一身,结果他第二天又感冒,以她的内疚告终。
下意识她便提醒他:“回去再换身衣服。”
赵也白答应得轻快:“好。”
乖得励如桑生生怔愣。别说重逢以来的他很难叫她想象竟能出现这般类似宠物得到顺毛的语气,即便以前的他,也不曾如此。
赵也白忽然皱眉抬手拦了一下她。
励如桑驻足,才发现该上楼梯了。她凝回神思,笑笑:“我确实应该好好地重新认识你。”
赵也白与她一起迈上阶梯:“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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