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开过这段山路,里面就是个山间盆地,肥沃平坦,物产丰富。
沈醉把车停在路边不挡人的地方,戴了个黑口罩徒步往村边的小山上爬。
这是村里最后一批土葬,沈醉很快就走到了奶奶的坟茔前。他发现,这里其他的墓碑大多较两年前有所不同,显然是集体修缮过,唯有奶奶的墓还很荒凉。
这里是沈醉自幼生长的地方,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十次梦回六次都有这儿。
奶奶,对不起。 沈醉在墓前跪下嗑了三个头,眼球胀胀的发烫,小菟去年没能回来。
这两年小菟过得很好。 沈醉跪着直起身,脸上浮现出令人信服的微笑,明年应该会更好的。
沈醉没有去看看从前居住的废弃祖屋。那里不属于他,他从来都不去。
他开了大半个上午的车进山,扫完墓后却连口水都没买,饿着肚子便离开了。
返回琦市时,已将近傍晚。沈醉事先估算过时间,今晚还得住在酒店。
他定了回上海的机票,打算明天一早就走。
沈醉急于的并不是离开琦市,而是把行李从燕名扬那儿搬走。
他渴望自由,渴望在历经多年后、获得真正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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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除夕夜都没睡,燕名扬大年初一照样没有补觉。
他悉心布置了对门的那间公寓,把里面的危险物品都拿走,换上各种他认为小菟会喜欢的东西。
由于事发突然,燕名扬无法准备得尽善尽美。可是到大年初一的晚上八点时,这间房子已经是个能获得合格证的金丝笼了。
燕名扬将大门从外面反锁住,走他与沈醉同居的那间公寓,经暗门回到了金丝笼。
金丝笼的房型与对面并不尽相同,它有一间巨大的客厅,180度的落地窗。
这个地方既能看电影,又能打游戏,小菟肯定会喜欢的。
燕名扬在客厅的矮脚沙发上坐下,心里忐忑,却又坚定。
布置完金丝笼后的每一秒,对燕名扬都是一种煎熬。他惴惴不安地等着监控有反应,却不知沈醉哪一刻会来。
或许是下一秒,也或许是下个月。
燕名扬身体已经高度透支,精神却紧张得无法入睡。他在网上搜索《失温》相关的报道,发现舆论势态颇好。
燕名扬连忙去翻自己的工作邮箱。过年期间虽然他休假,但公司各部门都有员工留守,这会儿《失温》的头一波数据肯定已经加班加点地统计出来了。
燕名扬之所以是个非凡的投资人,就在于他对数据敏感,却从不拘泥于数据。
他擅长把握市场动向,正如同他擅长揣摩人心、曲意逢迎一样。
燕名扬认真审阅了《失温》的第一版数据分析和预测报告,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下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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