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干笑了几声,她就知道,这件事不应该对安茹公爵隐瞒,果然他已经怒火冲天。她估摸着自己此次出行的前前后后弗兰德斯公爵应该对安茹公爵说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装作没有听懂安茹公爵的讽刺,厚着脸皮继续问道:“看起来好像很多人都在密切关注我的病情,这有点奇怪,我不觉得什么时候自己拥有这么高的威望了。按理说他们不是应该盼着我死,再拥戴我的侄儿们上台吗。”
弗兰德斯公爵和安茹公爵对视了一眼,像是在交换什么信息,陆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默契,不禁狐疑的看着他们。弗兰德斯公爵干咳了一声,笑着说:“您一直病着所以不知道,在您出宫休养以及因病卧床的时候,库曼人有了新的动向。”
陆楠一听,心脏便是猛的一跳,一时间连自己现在体虚无力都忘了,想要坐起来却只是差点从床上翻倒,还是安茹公爵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了一把。
“什么动向?”
陆楠顾不上向他道谢,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支撑起身体,瞪大眼睛看着弗兰德斯公爵,有些紧张的问。
“库曼人不知道为什么,通过海路朝着教廷所在地发起了进攻,现在已经几乎全军登陆,前景非常不妙。教皇正在对所有领主发出号召,要他们全力出击,支援教廷,抗击异教徒的入侵。当然,我们也收到了。”
“您不会已经答应了吧!”
弗兰德斯公爵笑得像一只偷吃了小母鸡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答应,我就以您重病无法理事为借口一直拖延着没有答复。之前教会不是还一直想要对您施压吗,现在他们可没法嚣张了。我们当然要得到足够多的好处才慢慢出兵,做个样子就行,反正教廷那边还有很多军队支撑,而库曼人也不可能一直长期作战,就让他们去慢慢互相消耗吧。”
陆楠松了口气,但她随即意识到不对。虽然她和萨拉丁有了私下的约定,她会收缩东方防线,而且在萨拉丁对教廷发动侵袭的时候决不趁机发兵偷袭。为此她还留下了一个把柄给萨拉丁,想必她要是敢违约,萨拉丁就可以公开那封她亲笔书写还有她私章印鉴的文书,让她身败名裂。但是这样的话时间对不上啊,只能说明萨拉丁在来赴约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通过海路进攻教廷的计划。可这样的话,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的?难道是有人事先告诉了他?
陆楠顿时冷汗淋漓,心中惊疑不定。这个秘密她一直守口如瓶,没有告诉任何人,连阿弗里都只以为她要求的不过是一份停战协议而已。而知道她私下盘算要挑唆萨拉丁从海路进攻教廷,而自己这边会按兵不动,找借口拖延不去增援教会,也不会越过防线趁着库曼大军倾巢出动而发动进攻的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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