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几乎是抱着自暴自弃之心,才能顺畅的将那些混账话说出口。
沈毅又摸了摸肚子里的小家伙,心说幸好你还在。当时身边所有人都劝他打掉孩子,沈毅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一个把孩子留下来的好时机,可是他怎么舍得呢?
这是他和许暮舟共同拥有的血脉呀。
“今天吓着你了吧。”沈毅跟腹中小崽子对话,温柔似水,“是爹爹不好,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沈毅今日这番昏天黑地,虽说没伤到孩子的根本,但动了胎气是免不了的。王平跟他说若是多来几次,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给摄政王吓得,心里满是后怕。
可是一想起许暮舟,他又忍不住发愁。今日的了断,可使许暮舟暂时安全,但悬在金玉贤身边,这种安全又决计不会长久。
沈毅满心都是许暮舟,而京城另一边的无名居里,许暮舟却是一派已经与过去决断了的泰然之色,端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
裴云初给他烹煮好了爱喝的茶水,还放了几盘香甜松软的小点心,许暮舟吃下几块,再饮一口茶。
生活似乎是愉快的不得了。
在他回来之前,裴云初还担心此去与沈毅的决断,会叫许暮舟伤心,没想到许暮舟倒是挺正常的,甚至正常得有点不大正常。
唯有一边的阿鸢始终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眼睛红肿得像一对炒熟了的核桃,小孩儿生气地嘟囔:
“怪我!我当初就不该撺掇着少爷去和庄去和那个人亲近!少爷对他不好吗?咱们所有人待他不好吗?”
“他的命都还是咱们许宅救回来的!还说要结亲呢,结果是被人彻头彻尾的玩弄罢了!”
“恩将仇报。”阿鸢只要一想起当时一心认为许庄二人天下最般配的自己,就窝火,就反胃,恨不能一把将过去的那个自己掐死。
裴云初拍拍阿鸢的肩膀,让小孩儿莫要这般激动,一面宽慰道:“我们谁都不能未卜先知,所以谁都不要怪自己了。就算没有你的「撺掇」”
你的少爷,也会和庄白走到一起的。
这后半句话,裴云初没有说出来。
裴云初是最了解许暮舟的,当初庄白一出现,许暮舟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这不是任何人推波助澜能促成,亦或阻止的。
裴云初在一旁看着,心里澄澈如明镜,只是他不想真的点破,因为这样于他而言,太残忍了。
“罢了,反正现在断干净了也是好事,最多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嘛!少爷,不如咱们回夏梁郡去好了。”
阿鸢也算是被沈毅伤了心,觉得这京城实在没什么好的。许家人对他们不管不顾,摄政王又是这副德行,真是叫人心寒。
许暮舟冲小孩儿柔和的笑了笑,“傻瓜,事到如今,哪还回得去啊。”
“什么意思?”裴云初也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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