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舟跟着阴阳怪气:“沈王爷别心急嘛,今日用不上,兴许明天就用上了。谁说得准呢?”
沈毅盯着许暮舟看了两眼,未再言语,留下了一个不屑的笑容,转身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这侯厂公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也不知存了什么居心,只在许暮舟耳边似是惋惜的说道:“暮舟啊,世间多情总为无情伤。”
许暮舟顺势做出一副可怜隐忍的模样,“厂公说的对。所幸咱们千岁大人是个性情中人,无论待那一位下属,都是真心的。”
侯于然满意的点点头。许暮舟也松了口气。
他现在没功夫去管什么多情无情,只知道自己和沈毅闹得这么僵,算是为能好好活下去,又增添了一点筹码。
而西山头这边,沈毅刚转身回了营帐,稳稳坐下,继而端起矮桌上煎好的安胎药,趁热喝了下去。
这次赶到凫山来,沈毅特意带上了王医官。他现在月份大了,每日看诊安胎更是马虎不得。
因而即便王平身为医官,随军而行可能会跟不上进度,沈毅也不嫌麻烦,把自己惯骑的宝马借给他,也一定要把人带上。
而且出门在外,不留一个信得过的医者专程守着安胎的药物,沈毅也实在不放心。
诚如司衡所说,沈毅对腹中孩子的重视和珍视,是过去见所未见的。司衡见沈毅饮下药汁,递上一条白绢给人擦拭嘴角,一边说着:
“许暮舟方才说的,应该是实话吧。若非他提出的条件诱人,瞿风寨也不会与他们和谈。只是我听他那个点子,实在神乎邪乎的。”
“我看呀,这收复凫山山匪,最后还是要靠我们沈家军。”
沈毅却摇了摇头,“其实,我倒是希望他们真能拿下。出兵强攻,于我们实在太不划算了。”
“这或许也是金玉贤那老阉狗算计中的一环。他是算准了,就算东厂和谈失败,也有我们殿后。但只要出兵,我们必然承受折损,这正是他乐于看到的。”
“可是”司衡忿忿的,“这样我们不就输给他了”
沈毅语气极其平静:“我也不想输,但是,我一个人口头上的认输道歉,若能换沈家军不费一兵一卒,于我、于金玉贤,也说不好究竟谁占便宜了。”
司衡还想说,可是外界对沈家军的风评呢?被东厂抢了功,多不好听啊。
这个沈毅也想过,但即便他们花费极大的代价,打下西北,外界便会说他们的好话么?左右摄政王和沈家军的名号,已经被诟病这么多年了。
司衡被说服了,唯独沈景和仍是闷闷不乐的,他对沈毅道:“可我不想堂兄向他低头。”
营帐中的其他将士,自然而然的将这个「他」,想作了金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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