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几次试图向爷爷要一支沾水练习,都被爷爷拒绝。
因为怕她人小,控制不住力道,把毛笔给折腾坏了。
温暖再次要毛笔失败,眼珠子一转,噔噔噔跑到厨房,把自己藏起来的糖桂花取出来,拿出一个大碗,用筷子挖出一点。
糖桂花色泽金黄,用筷子搅动散发出浓郁的芳香,调出一碗温开水泡开,端去送到爷爷桌上:“爷爷,给你喝这个,你给我看看毛笔好不好?”
桂花糖茶是真的香,这一带只有隐藏在深山里的那片神秘桂花林,其余地方都没有桂花,因此也没有糖桂花这种东西。
轻轻呷一口,满嘴的香气,带着微微的甜,吃完晚饭后口中残留的酱香味在喝了几口桂花茶后,几乎消失干净,说话时只剩下满满的桂花香。
不说他对面站着的温暖,就连温老爷子自己,说话时都能嗅到,心情大好,同意拿出一支给她观赏。
温秋雨在父母卧室门口看着爷孙二人的互动,母亲戴着老花眼镜在灯下缝制开裂的袖口,灯光昏黄,夹杂着三人偶尔发出的笑声,温馨宁静,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心。
院子外几棵桂花树苗迎风摇曳,夜风微凉,带来深山桂花的芳香。
院子外衣着破旧的小孩正沉默的拿着把大扫把扫地,凉风灌过小小的身体,捏着扫帚柄的小手冷到发白,似是发现了温秋雨的目光,只看了她一眼,便被烧灼般立马低下头,一动不动,等待着已经习以为常的叱骂。
小温凉以为,这个女人会趁着姐姐不在的时候折腾他,出一口气。谁知那女人只看了他几眼,便漠然的转头离开。
小温凉眼睛眨了眨,松了口气,却没有失落。
在小小的他心中,温秋雨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同居一处脾气极坏的大人,会支使他干活。
对温秋雨来说,小温凉除了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说感情,比陌生人还不如。
其实这么多年来,除了一开始她疯过、恨过,一两年过去,痛苦已没有最初时那般深刻。只是她已经习惯于自己对小孩的态度,加之对小孩没有任何感情,无法体会小孩的痛苦,也无法自内心去心疼自己生出来的这个小儿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恶言恶语的叱骂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或许她依旧是厌恶这个孩子的,可说是恨不得这孩子死,那是除了刚把孩子生出来那几个月,之后便再没有了。
原主过去曾经试图扭转这种局面,但她本身就是个不定性的孩子,对这种家庭氛围之下,对弟弟的关心也多不到哪里去,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无法坚持自己的观点。
又有几个家长会在乎孩子的这点不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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