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雨没回答,却问了另一个问题:“谁教你做的糖桂花?”
闺女做的糖桂花,放在厨房里,厨房里总共也没多少东西,突然出现一个罐子,还散发着拧紧盖子都掩盖不了的芳香,自然早早引起了她的注意。
等打开后,见到里面的东西,想了好久,才想起她曾经在宣传部一个女同事的桌上看到过类似的这种东西,不过跟手里海碗大小的不同,女同事那个铁罐子,还没有婴儿拳头大小,据说这玩意儿叫什么‘糖桂花’,闻着香,泡出来的香味更是让整个办公室都沉浸在芬芳之中。
和那女同事交好的朋友纷纷讨了几口喝,吱吱喳喳询问‘桂花茶’哪里弄得到,听说稀有,很难弄到,原本只是一般渴望的女孩子们反而更想拥有。
糖桂花又称桂花酱或桂花蜜。
温秋雨挖出一点点泡水,跟村民自己捣鼓制作出来的野花茶完全不同,应该说二者的味道,前者在天,后者在地,的确好喝极了,闻着味道也跟那女同事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甜味更重些。
温秋雨是个很机灵的人,不然当初渣男那全公社第一高岭之花,有这么多选择,也不会被温秋雨给摘了。
但也或许是应了鲁先生所说,但凡小聪明者,或可有所成就,但成大事者,古往今来未有。
温秋雨把高岭之花摘到了自家,只经历了如梦似幻的两三年,最终还是梦碎,被狠狠辜负……
宣传部那喝桂花茶的女同事,是她们纺织厂厂长的侄女,有人脉,家里有钱,现在这个年代最缺的就是物资,有钱有票反而花不出去。
温秋雨从来不会对使用一些小手段来达成目的这种行为而感到卑劣,一没有作奸,二没有犯科,行事光明磊落。因此便想到去制作点糖桂花来,跟那些有钱的城里人‘交换’。
可惜,四处暗地里打听,却也没发现哪里有桂花树。
最近的一处,在隔壁省。
且桂花大多数都是应季的,需要弄到新鲜桂花,得配合季节,请假,找到合适的理由弄到介绍信坐火车去。最后那桂花量少了不行,在人前容易被发现的也不行。
最让人可气的是,满仓大队满村子都能闻到浓郁的桂花香,背山那边的隔壁村也能闻到,但不管是她,还是别人,十几年来都没有发现那片桂花林的存在。
“我以前听牛棚老爷爷说的,听着好好喝的样子,我就记下来了。”
温暖借牛棚那些下放的知识分子做借口,暗暗对那个已经去世好一段时间的老爷爷说声抱歉。
牛棚年龄上称得上是老爷爷的,只有年初刚下放过来的国画家。
不怪温暖对已逝的老艺术家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老爷子刚下放到这里时,身体已经彻底垮了。满仓大队的风气还算不错,对一个生重病的老艺术家,即使是下放人员,也没有让干重活。但从原身仅有的记忆中可以看出,老爷子活着的那一个多月很痛苦,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抛开老爷子是否觉得离开反而是解脱这一方面,从她自身来说——末世时身边每天都在死人,在温暖穿书之前,连父母和姐姐都没了,人类从八十多亿人口,短短十几年锐减到不足一亿,连带着她自己,都死的无比惨烈,连个全尸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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